“你真的想知道?”張三問道,“那你得保證不生氣,心平氣和的聽下去。”
李洪義當即保證道:“好。”
張三點點頭,終於開始講述,講述那段邵安不願意提及,皇帝不允許提及,高巍不屑提及,暗衛不忍提及的那段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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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永康二十年,夏。
安兒和李洪義聯手破了九曲迷魂陣後,打壓了敵人的氣焰。後來高巍帶著李洪義繼續進攻,我軍終於反敗為勝。眼瞅著勝利在望,帥帳中,卻傳來了幾句爭吵。
“怎麼可能有伏兵?西甌氣數已盡,我軍為何不乘勝追擊?”高巍質問道。他其實一直看不慣安兒自負的樣子,總覺得他小小年紀卻仿佛掌控天下,實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安兒掃過地圖,抬頭隻是對主座上是安王說:“西甌是損失慘重,但他們全民皆兵,不可輕視。東線那邊山高樹多,最怕有埋伏。西線雖然是沙漠,但一望無際,不可能有危險的。”
“沙漠就是危險。”高巍氣憤的說道,“要是迷路,該如何是好?”
“我們有向導,怎麼會迷路。”安兒也生氣了,傲然道,“再說,從西線進攻王庭,是最近的一條路了。”
“他們必然會發現我們的目標是王庭,定會埋伏在必經之路。西線,太過明顯,不可取。”
“西線設伏難度太大,而且西甌或許覺得我軍對沙漠不熟,不會冒然進入沙漠地區的。”
“可是東線……”
“夠了!”安王怒了,看著安兒和高巍,為了進攻的路線爭吵不休,氣憤道,“好好議論,何必爭個麵紅耳赤的。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我們來賭一次。西線,就走西線了。”
高巍一臉不滿,真不知道安兒給安王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每每都認同安兒的觀點。安王見他這樣,也知道他不願出兵,於是隻能勞煩李洪義,帶八百輕騎深入敵後,突襲王庭。
李洪義那次出征,安兒本想跟著去,做個向導。但是他們是急行軍,李洪義擔憂安兒吃不消,便不打算帶他了。
安兒想想也是,自己一個文弱書生,還是不給他們拖後腿了。他特別不放心的叮囑李洪義:“沙漠行軍最怕迷路,多帶幾個向導。”
“知道了。”李洪義點頭道。
“還有,多帶點水。”
“好的。”李洪義笑道,“你怎麼今天那麼多話啊。”
安兒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就開始婆婆媽媽的了。要知道,他以前可從來不是這樣的。
“原來你嫌我煩了啊。”安兒裝作不耐煩的擺擺手,“我還懶得說呢,算了算了,你趕緊走吧。”
然而誰也沒想到,那一別,差點生死兩隔,不複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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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李洪義問道。
張三悲痛道:“沒想到西甌是在西線伏擊,等我們得到消息趕過去時,那已是一片火海,八百將士……全部犧牲。我……我們……隻找到了你的玉佩。隱衛的玉佩從不離身,我們以為你已經……戰死了。”
“不對,不對!”李洪義揪著頭發,差點就用頭撞桌子了,“不是這樣的,他們沒有埋伏西線,沒有埋伏西線啊!”
“啊?”張三詫異道,“你……你怎麼了?你想起來了嗎?”
張三趕快拽住快要發狂的李洪義,然而李洪義卻渾身發抖,極度痛苦,仿佛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裏。張三趕緊呼喚他,拍打他,生怕李洪義做出什麼自殘的事情。
過了好久,李洪義抬起汗涔涔的臉,緊緊抓住張三的胳膊,說出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我……我想起來了,我全部都想起來了。”
張三驚喜交加,興奮的說不出話來。可是李洪義卻毫不開心,他急切的說道:“是孫敕,是孫敕。快,快去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