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芙握住他的衣服，輕聲道：“城安，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的。”
“不是我的錯，但是，我應該要保護好你的。造成這個局麵的罪魁禍首是我，為什麼這些報應都要報複在你的身上。”
許芙搖搖頭，眼睛裏有眼淚。
顧城安抬起眼看她，微光裏，眼眸死深海的黑，“我第一次遇到這個情況的時候，我還很小很小。那個時候，可能才五歲吧，實在記不清了。”
“我就記得，那時候還是冬天，我爸和我媽帶著我和我哥去了一家私人的雪山玩雪橇、滑積雪。我們在那個雪地裏肆意玩耍，全然沒有料想到我的二叔已經準備對我們下毒手。其實那個私人雪場早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埋下不少打手。而當年，我以為年紀小，又很好動，並沒有和我爸媽他們待在一個地方。因為那個時候，新奇的我因為發現一隻會爬樹的小鬆鼠。當我終於找到那個鬆鼠的時候，我就想叫我的哥哥與我一起玩，可等我要轉過身喊人的時候，遠遠的，我就看到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一幕。”
顧城安的一雙手無力的捂住眼睛，從不輕易落淚的他，抑製不住地顫抖。許芙努力抬高自己的手，想要給他安慰，輕拍他的背。許芙能感受到他傳遞過來的那份壓抑。
“我就看到那些人拿著厚重的鐵鍬重重砸在哥哥身上，母親朝著我的方向笑著，父親則搖著頭示意我千萬別出來。這個前一刻的遊樂天堂，下一秒就成了修羅地獄。那些血呀，真是紅！將那片雪山的白雪都染得瑰麗。直到他們打到都斷了氣。”
他抬眸是冰冷的眼睛。“這些人才開始將他們一個個抬進來，扔進那深不見底的雪山深處。他們似乎以為隻有一個小孩，獨留下我。我當時就躲在那顆樹的樹洞裏，手裏抱著鬆鼠，全身都在顫抖。雪夜裏，我一個人堅持跑出那個地獄，跑啊跑，跑啊跑，跑到沒有力氣。嗬嗬，不過是五歲孩子，我有多少能力，最終被爺爺的人救下送到了爺爺身邊。那年的報紙上刊登最大的消息也許就是顧氏藥業總裁一家三口，雪山滑行，不幸遇難。”頭埋在她胸前，衣服都叫淚弄濕。
“人人都可惜父親英年早逝，但事實上他們統統是被二叔殺害。可憐的還有我的爺爺，那個的老頭子，為了保護我，喝下二叔在公司研製的藥水，永遠長睡不起。而我終於在所有愛我的人的保護下，被送出國，學習金融和藥理。”
“等我再次回來的時候，顧藤其實很害怕，好幾回都試探與我。但他又礙於我手上還留著一張王牌，就是我父親留下的藥方，這個藥方是我二叔這些年心心念念的東西。不知道你還記得不記得第一次你在我家看到我受傷麼，其實就是我顧藤來試探我。他多想要我死，可是我死了，藥方再也不可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