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搖折扇,有些惋惜,有些悵然,似是很委屈。
小詞有些鄙薄他的造作,哼了一聲:“一來,你恐怕找錯了人,二來,即便我師父真是笑雲仙子,你這麼挾持我要挾她,算是什麼君子?”
他輕嗤一聲,哂笑道:“君子安貧達人知命,小人卻可以肆無忌憚。我不安於貧,更不安於命。你說,做什麼好?”
小詞一愣,他存心要往小人那裏靠攏無非是表明他不介意做個小人,自然也不會顧忌什麼君子之風。
她心裏一涼,低聲道:“你是想說,我老實安分地引我師父來,若是想有什麼花招,你就肆無忌憚地不擇手段,對麼?”
“好,不用我多費口舌。識時務。”他笑了笑,一抬手解了她的穴道。
“你沒有內力,我也不用防你,你隻要老老實實地跟著我,我自然不會為難你,我一向憐香惜玉。”
小詞笑了笑:“好。”
頭發有些鬆散,她低了眉眼,輕輕抬手將白玉簪子抽了下來。一頭綠雲披瀉而下,她的手指緩緩在發間一理,指如玉,發如墨,黑白色竟如此和諧天成,舒書一愣,卻又有些宛爾,此刻還有閑情去整理頭發,倒是臨危不懼。
她將簪子咬在口中,手指握住頭發,繞了幾繞,然後拿下發簪,往秀發而去,突然,她手腕往前一送,白光一閃,簪子直刺舒書的右目。
舒書一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小詞就著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舒書大怒,一掌將她推開,隨即又點了她的穴道。
“我好心為你解開穴道,你倒是不知道珍惜。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你才是卑鄙小人。”
“是麼?”他清清冷冷地笑著,手指卻伸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
小詞大驚,卻不能動彈。
他的手在她身上撫摩了一遍,小詞渾身顫抖,他若是玷汙她的清白,她就咬舌自盡。
舒書見她身上並無什麼別的利器,放下了手哼道:“你抖什麼?你這樣的野丫頭,以為本公子還會屈就?”
小詞雖被他羞辱,卻是長舒一口氣。
“不過,你咬我一口,我如何還回去?”
他目光有些邪氣,在她臉上流連了片刻,手指撫上她的鼻子:“若是咬掉這裏,怕是以後嫁不出去。”
小詞倒吸一口涼氣,他的手指又撫上她的耳朵:“若是這裏倒無妨,以後披下頭發就蓋住了,也看不見你少一隻耳朵。”
小詞心裏一抖,卻見他附口上來。她眼睛一閉,快要昏過去。
他的唇停在她的耳畔,冷笑了一聲:“你記住,安分些,別逼我做小人。”
他離開她,仰麵躺在馬車上,折扇一晃,解了她的穴道,幽幽說道:“其實,我也閑的很,若是你也嫌閑,不如和我鬥一鬥,這一路也好解悶。”
他的語氣嘲諷而調侃,卻笑的十分暢懷。
定州街頭熱鬧熙攘,計遙不知為何,心裏一直隱隱不安。
計府就在眼前,他突然轉身又往錦繡山而去。
一路快行,一個時辰他又趕回空空台。
春風溫煦熏暖,,空空台下的青石山道旁一片青蔥盎然。計遙掃了一眼空空台,有片刻的恍然,就在今晨,她在高台上笑著,身後是萬丈霞光,她那一刻的容顏竟比所有的山花都要燦爛。他心裏一動,直往陶然居。
午後山間十分清靜,院子裏隻有樹梢上幾隻雀鳥唧唧喳喳。
他走進屋子卻空無一人。廚房裏灶台冰冷,他轉了一圈,猛然發現桌子上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