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四章 撲朔迷離(1 / 2)

沉寂了幾秒,屋裏一個深沉卻擲地有聲的嗓音傳出來:“諸位找我什麼事?我們好像是素未謀麵。”單是這一份深沉,我已經猜到小伍子的父親定然不是一個普通山民,至於蜷居在此怕是另有原因。我心裏隨之產生的還有一種似曾相識感,這個聲音肯定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爹!是我!”小伍子聽到屋裏的聲音,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提氣喊了一聲。

“吱”的一聲,窄小的木門應聲而開,一個發須不修的中年漢子急步走出來,用著鋒芒畢露的眼神掃視了我們一眼,然後直奔我背上的小伍子而來。

我跟大牛還有落凡立時愣在原地,驚異之態難以言表。這個滿臉病態,但體形健碩的漢子雖然滿麵長須,但我們三個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就是曾與我們同生共死過的生叔孫生!在地縫裏他不顧一切給我吸蛇毒時的情景依然在目,可以說生叔對我有再造之恩。

“生叔!是我們!”我們三個再難壓抑心裏的驚喜,不禁喊出來。秦雅跟小伍子同時錯愕當場,不明所以。同時錯愕的還有明顯被傷病折磨的日漸衰老的生叔。

他怔怔看著我們三個好半晌,接著雙目忽然透出一股精光,額上的疤痕亦跟著泛起亮色,他跨前一步,緊抓住落凡的手用著因激動而顫抖的聲音訴道:“你是落凡?!十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你!他們兩個是誰?怎麼這麼麵生。”

我們三個同時愣住,怎麼生叔像是不認識我跟大牛似的?而且十年什麼意思?他跟落凡明明在幾個月前見過麵!

我探出雙手抓緊生叔的肩頭,使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生叔,你不認識我倆了?我是慶子啊!”

大牛倒是沒我這麼激動,他把我拉回原地,然後沉聲向生叔說:“我是陳默,生叔您真的不記得我們了?”

生叔眉頭緊皺,顯是被我們的話攪亂了思維,他緊緊盯著我,麵色冷峻道:“我們什麼時候見過?在哪見過?你確定見過的人真是我?”

生叔一連串的發問反而使我確定了兩件事,一是他真的不認識我跟大牛,二則是生叔精神完全正常,絕對不是失憶的緣故。我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準備把與‘他’相識到生死與共的過程說出來時,背上的小伍子卻抽搐一下,接著身子愈縮愈緊,雙手因緊抓我的肩頭而使得指頭泛白,青筋乍隱乍現。我心裏一緊,知道沒時間再糾纏在生叔的問題上,救人如救火,趕忙把小伍子背進屋放到床上,準備讓生叔去請這附近的村醫來給小伍子瞧病。

生叔卻是凝立不動。他盯著床上蠕動不止,痛苦難當的小伍子沉聲問道:“你們遇上過髏甲蟲?”

我們同時一驚,他怎麼會知道我們遇上髏甲蟲了?難道是小伍子此般異像是中了髏甲蟲的毒的緣故?該是錯不了!此刻生叔仍能處亂不驚來看,他應是有辦法應對這種陰僻的甲蟲毒,我心裏稍鬆一口氣。我用最簡潔的語言向生叔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當聽到沈麟莫名消失時,他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接著似在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是這樣?麟兒難道真的進了平行空間?”

聽到他的話,我更是如墜霧中,平行空間是什麼地方?至少生叔還記得沈麟。看著生叔若有所失的模樣,我忙提醒他:“伍子怎麼辦?”

生叔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輕聲說:“小小髏甲蟲的毒還難不倒我孫生。”接著他便從床頭翻出一排銀針,然後探手附在小伍子頭上,輕語道:“伍子,忍著點。”他讓我跟大牛按住仍不斷抽搐的小伍子,接著右手拿起細若發絲的銀針,想都未想,翻手順次小伍子身上的幾個穴位。接著小伍子身體一震,嘴裏不斷逸出痛苦的呻吟之聲。

我不由望向生叔,他擺擺手,示意沒事,我們這才安下心。數秒過後,小伍子呻吟之聲稍減,而我的注意力卻被那十幾根的光潔的銀針吸引。原本純白色的銀針此刻卻是汙跡斑斑,而且仍舊有少許無血沿著銀針滲出來。

生叔解釋道:“髏甲蟲生性殘忍,體內聚積了大量的屍毒,若不用這種銀針散度法全部釋放出毒素,將來一定會留下難以承受的後遺症。”

“後遺症?”我們四個同時望向生叔。此時雖是深秋,天氣稍涼,但是生叔的著裝也太過誇張了些,一身冬日的棉衣,外加上一雙厚重的氈靴,似與我們活在兩個季節。開始時礙於種種因素,才沒有提出心中的疑問。我忽然又記起小伍子曾提過生叔從墓中染了惡疾,一直臥病至此,難不成他也是受了髏甲蟲荼毒而抱憾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