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意,你當如何!”棺無材朗朗說道,臉上刻滿了寒霜。
“嗬嗬……”活寡婦突然輕笑,笑聲很動人,但是麵部是那麼的醜陋,因為這不是屬於活寡婦本人的聲音,而是死去三年李春麗的笑聲。
他們以為棺無材看不出破綻,那隻是鬼的想法而已,那麼愚蠢。
“你走後麵也行,可別跟丟了!”笑過之後,活寡婦又這樣說道,有些警示之意。
棺無材沒有回話,隻是輕輕的點了下頭,接著,跟上了孫大智和活寡婦的鬼腳步。
棺無材已經看到兩人的腳後跟皆都沒有落地,沒有絲毫的驚訝,一個中邪,一個鬼上身,還能有什麼正常的走法。
他完全可以把他們作法,可是這已經沒有必要了,天注定八墓村必須死這兩人。
從活寡婦的身上可以看到,棺無材已經為她救治,可還是鬼上身 沒完沒了,不死不行啊!
待會悄悄的溜走,棺無材的計策很簡單,放任他們兩個去,死了也好,我的棺材又可以賣出去兩副。
棺無材知道石山冤魂野鬼眾多,一到晚上,煞氣橫生,也有許多無名小鬼想要上身自己。
可是他是棺家的人,棺家的人是做棺材的,你要是上棺無材的身,等同於又進了一次棺材。
撇開這些不談,棺無材按道理來說,也是一個風水師,占陰卜卦,定寶地,驅妖邪,樣樣精通。
這些,都是祖宗老子們傳下來的,目的是做棺材的同時,也做一個風水師,缺一不可。
若是這樣了,鬼祟還上身,不是天道不公,就是冤鬼強大。
邊走邊想,棺無材沒有說話,孫大智和活寡婦也沒有開腔,悶頭走路,有時活寡婦回頭看看棺無材在否。
天已經完全黑了,但走夜路,是棺無材常有的事,因為有些特殊棺材的棺木,必須晚上來石山深處砍伐。
所以這條石山中的小路,並不是白天行走多年才有的,晚上也占據了一些。
棺無材很是熟悉這些路型,雖然夜幕遮住了臉,走的也極快。
不過,身旁總是陰風颼颼,有些鬼哭狼嚎,他知道,這是孤魂野鬼出來集合了。
但是這些不是他所擔心的,再有一會路程,那裏有個岔開,是通往石山深處的。
那裏有一座棺木小棚,是自己搭建的,有時晚上睡一宿,清晨才把晚上砍的棺木背回去。
他要悄悄的溜到那裏去,讓孫大智和活寡婦無跡可尋。
不一會兒,棺無材就來到了岔開,眼見活寡婦沒有回頭觀望,他迅速的脫離了他們。
岔開的另一邊是一個十年來經常使用的滑行道,因為去石山深處是一個坡地,而坡地大多數是青石板,所以滑行的很快。
“砰”的一聲,棺無材屁股落地,到達了坡地的底端,這裏是石山深處。
陰風更為猛烈,且夜晚專屬的涼氣迸現,沒有穿外套的棺無材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暫時躲在底端的一灌木林裏,快速的拿出了墨鬥,用裏麵的墨水塗黑了自己蒼白的臉龐。
凝神靜氣,心中預料到的一麵來臨,果然是活寡婦來找自己了。
在夜幕中,並沒有看清活寡婦的臉色,唯獨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孫大智哪兒去了,隻是她一個人在灌木叢旁邊四處徘徊。
棺無材大氣也不敢出,雖然墨水塗臉能夠讓那些鬼祟找不到自己,這是保險起見。
活寡婦轉悠了數地,都未找到棺無材,不禁怒聲道:“該死,讓我李春麗怎樣回家!”
“你們這些可惡的人,三年前,我誤入石山,被風雨侵蝕的石山岩倒下來身死,卻無人發現,無人超度於我。”
活寡婦連續說道:“致使我成了孤魂野鬼,連見父母親最後一麵都不行,狠心呐!”
“嗚嗚……”
她突然哭了起來,蹲在地上顯得很可憐。
棺無材看到冷笑連連,無動於衷,不過一些必要的結局罷了,怨得了誰。
這時,活寡婦又哽咽著說:“棺無材啊棺無材,我未死時見你幾麵,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本想借你一臂之力帶我回家見父母最後一麵,卻沒想你這樣無情的走離。”
……
數語皆落,棺無材笑了,沒有聲音,若真想回家看父母最後一眼,用得著上活寡婦的身麼,其用意,定是那怨念想要為禍八墓村。
棺無材沒有絲毫雜念,頭腦一片清明,根本無視了那些可憐的誘惑,要知道,鬼,從來都不會有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