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最重的決定(1 / 2)

沈竹的目光蘊含深意,直勾勾的盯著沈遊,試圖刺探到他的內心.或許是怕沈遊有別的想法,沈竹刻意解釋道:“實際上你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不重要,畢竟這麼多年以來,在外人眼中我就是那個孩子,我隻是想,若你是那一個孩子,這麼多年以後的今,再次相逢,我們完全可以將沈家帶到另外一個高度。”

亭子外的冷風如刀,偏偏兩個人心中都感覺不到一絲寒冷,一個是心懷遠方內心火熱,另一個則是被巨大的信息充斥了心房。

權利和**自古以來就是親情的最大殺手,多少刀光劍影的爭鬥都在權利的爭奪中展開,不不死不休起碼也得分個高下。

思考到這些的時候,沈遊心中不自覺的一緊,他本來就不是那種隨便誰幾句話都會信的人,尤其是協同百千萬一起闖蕩江湖的經曆更是讓他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一旦信任,可能就是掏心掏肺的把後背交給你,但麵對不信任的人,甚至連一個虛偽的笑臉都欠奉。

“可能是重名吧!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名字本來不就是一個代號嗎?”終於沈遊淡淡的道。

在這一刻,忽然有一種做下重大決定的灑脫,很多事情,原本想的過程之中是如何的糾結如何的難為,但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卻豁然發現沒有那麼多為難,所有的難為可能隻不過是自己給自己虛幻的障礙而已。

聽沈遊似乎很不在意的出這句話,原本還隱隱有所期待的沈竹被巨大的失落所衝擊,隻是下意識的哦了一聲。

冬夜的四九城雖然風已經漸漸,但是那種堅硬如刀的寒冷卻日益彌漫,尤其是深夜飲完酒之後,原本高度的白酒在最初暖過身子之後因為血管迅速擴張而變得逐漸寒冷。

“希望下一次見麵,我們還能喝酒聊。”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沈竹開口主動中斷了這次會麵。

“但願吧!”沈遊回答的有些意興闌珊。

兩個人相視一笑,就此分開。

江湖上自然有眾多的緣起緣滅,所謂的身不由已此刻在但願兩個字出口時已經展現的淋漓盡致。

和沈竹分開的時候,沈遊還一副怡然自得,但真正行走在漆黑寂寞寒冷的四九城看似遙無盡頭的街上的時候,原本刻意壓抑著的寒冷和無助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是知道自己來曆的,這一點在當年收養他的牛八出海未歸的時候,他的好兄弟偷偷給過自己好幾次飯的趙鐵蛋就已經告訴了他一切。

脖子上用紅繩串著的銘牌依舊在,歲月粗壯了他的骨骼但是有些東西卻因為時間的流逝卻愈發顯得珍貴。

這一些他一直刻意珍藏從來不去碰撞的東西卻在這一刻忽然萌發,而且以不可遏止的荒草之勢瘋長,整顆心似乎在這一時刻都被占據,那種感覺與疼痛無關,是一種類似與缺氧般的沉悶。

躺在吳媽早已經給他鋪好的床上,被子應該在今曬過,棉花之中有一種沐浴陽光之後的味道,這一種貼心是沈遊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畢竟,行走江湖,不管是臨時起意從路邊湊合的十幾元幾十元一宿的旅館還是幾百元一夜的酒店客房,當缺乏一種關愛在裏麵。

或許,這就是傳中親情?沈竹的話語再次在這個夜裏跌跌撞撞的闖入他的腦中,母親,這一個詞兩個字,多麼讓人欣羨與仰望的字眼。

很多東西,一直沒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而複得或者得而複失。前者不一定歡喜,後者也不一定悲傷。

隻是,從自己選擇在戴家的羽翼時的那一刻開始,這一切似乎並不那麼重要,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瘸著雙腿的尚英雄,出現了被斫斷腿的公孫贏,還有江湖漂泊半生的百千萬,以及充滿憧憬隨他走上江湖的蘇清淺和尚且年少的陳秋實。

這一個個人的麵孔在他腦中出現,一下子便覺得肩膀上的擔子沉重起來,臨睡之前在他腦海之中閃過的,是自己對著三殘廢人莫若柳出的那句有些人注定不是為了自己而活。

人生何其短暫,與其耗盡心力力圖鯉魚躍龍門,或者從一開始靜靜等死,兩者最後的結局都是一樣,隻不過偏偏有些人選擇勞碌,是為了別人,或者是為了自己能歌在這一段時間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將那張生命的白紙描繪的更加絢爛,這一切,可以簡稱做夢想。

莫若柳有,沈遊同樣也有。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一切平淡,因為靜養自己內傷的原因,戴家的西院倒也成為沈遊一個不錯的庇護之所。之前沈遊還曾經想藏匿起來,此刻卻輕易的做到,而且在眾多人的眼中,居住在這裏的隻是一個叫遊申的啥也不懂的江湖菜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