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崩盤,那就還有補手的機會。
周懷森深呼吸一口氣,暗自盤算,田老為官行事是出了名的穩,以他的老辣,要壓下個樊減應該無太大問題,目前朝堂上,孫閣老還沒表態,首輔管平也並沒發言,六部尚書除韋直外都還沒表態,這場仗還有得打。
……
大局已定!趙曦默默在心裏高呼一聲,此刻殿內請奏的已經換成了六皇子係的門臣,六皇子一係在朝堂上的官員人數並不多,但言辭卻是激烈得很,自家六皇子已經因二皇子案失蹤這麼久,青帝和朝堂卻依然沒能下旨詔罪二皇子,隻是不痛不癢地寄過一封青帝手書讓趙毅自行回京自辯,這實在過份!
這樣的處置方式明顯偏頗得太嚴重,所以六皇子的門臣語氣中明明白白地擺出滔的怨懟之意,申訴起來也異常的理直氣壯,語意激揚。
六皇子係的詰難,又令剛剛做好準備挺身而出欲戰的周懷森再度把腳給收了回去。
未戰先衰,周懷森直憋屈得有一種沉淪湖底呼吸不暢的感覺。
六皇子在河路九號的失蹤,實在是滿朝文武都悉知的一段公案,所以六皇子這些人奏請起來十分堂皇,甚至人人擺出一副當以頸上頭顱撞柱伸冤的勢頭,關鍵是河路案的罪證人證完善得令人無可辯駁,以致於周懷森對於謀逆罪尚且可以跳起來抗爭一番,但對於河路九號實實在在地丟了一個皇子這種事情,卻是半分都沒辦法辯解。
開玩笑,丟了一個純種的皇子耶~,哪輪得到你這個二品的吏部侍郎喊冤?關於家親骨肉失蹤這樣級別的申辯,怎麼也得趙毅親自回來解釋才像個樣子,才合規矩。
周懷森心裏暗暗叫苦,我的二爺呐,你到底在哪裏,你看今日這朝會,滿堂皆是敵人,咱們就快撐不住了……現在兩個皇子打咱們一個,還有個大皇子敵友不清,這架實在打不過啊。
管平也是暗自搖頭,他身為首輔,行事不能太過偏頗,此刻局勢發展到這裏,拋開謀逆定罪詔不,關於下旨召回趙毅自辯這事情,他之前已經盡一切可能在拖了,到今日,太子挾著江南兵器案的勢頭拉上六皇子門臣一起發難,這旨意就連管平都無法推擋,這真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趙曦這一手逼旨陽謀,實在是厲害……,管平發現前麵自己對趙曦的評價有點低估他了,這趙曦哪裏是謹慎微磨磨唧唧啊,觀今日他的打法,趙曦明明就是步步夯基挾穩大勢之後,力求一擊功成,這一擊,連管平都生出無可擋的感覺。
今日的趙曦,開始展露出皇者氣象了……管平垂眼,少刻之後複抬起,對龍椅上模糊的身影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
趙曦時刻留意著管平的舉止,管平這一點頭,趙曦的眼簾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往下闔了闔,然後終於忍不住咧嘴無聲地笑了起來。
“準奏。”龍椅上的‘青帝’,終於開出了第一句金口。
召,趙毅,即日起回京入宮,不得延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