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三更,隻見三四名黑衣人趁著雨聲緩步推門進入一間客房,悄無聲息抽出長刀,走到一對夫婦床前。當頭一人手中拿著蘸著迷藥的濕布,緩緩屈身,隻稍稍頓了片刻後,這黑衣人迅速便將這濕布捂住二人口鼻,用被子將二人卷起,同時另外幾人拿起他們的行李,這些動作不過轉瞬之間完成,這幾名黑衣人也不耽擱,立馬便要奪窗而出。
眾人在窗前正要出去,卻借著天光看到被中人的麵貌。月光之下,這群黑衣人傻眼的神色更顯錯愕,“老二,抓錯了人!”
門外接應的人一聽,急忙輕聲道:“幾個草包,小心將人放回去,快到隔壁房中看看!”房內人一聽,情急之下,一個轉身,便碰倒了一個茶壺,隻聽轟隆一聲,恰巧一陣輕聲雷鳴,掩過了這不自然的茶壺落地乒乓之聲。房內人好一會不敢稍動,不久才吐了口氣,將這對夫婦放回了床上,轉身離開。
就在眾人稍稍放鬆之時,一名黑衣人倒轉身子,手中長刀卻不小心劃傷了床上女子,這女子身上一陣劇痛,頓時便從迷醉中醒來,刹那間看到屋內幾名佩刀男子,這女子怎能忍住驚嚇?“啊——”寂靜的酒家中,隻聽得一聲尖叫劃破空氣。
叫聲一起,樓下黑衣人大驚:“張大哥,似乎除了差錯,怎麼辦?”尖銳的女聲一起,便見掌櫃房中有燈火之光亮起。屋中的幾名黑衣人更是惶恐,手起刀落,便將這兩位夫婦迅速砍殺,衝進了隔壁房中,卻已經空空如也。“老二,真正要抓的人已經逃走了,快問問張大哥怎麼辦——”
話音甫落,黑暗中斜裏插出一人飛腿而至,“哪來的毛賊?竟敢偷入房中行竊!”這趕來之人正是吳明順,他一記飛踢,這屋中四名黑衣人竟也反應不慢,四散跳開。
掌櫃老頭已奔下樓來,手提燭火正欲點燈,隻覺一陣疾風撲麵,便舉掌一封,退開數尺,燭火頭便也落在一旁的草堆上,火光一起,頓時照亮了整個廳堂。
樓上幾名店小二也提來了燈籠,照亮了樓閣。
吳明順借光一看,看到四名“入室行竊”的小賊竟然是夜晚時分看到過的那批黑衣人,不禁詫異。
張大哥這一掌推開了掌櫃老頭,打落他的燭火,同時,他頓覺這掌櫃老頭內功竟頗為深厚,轉瞬之間便料想到幾名店小二也身懷武功,知道今夜之事多有麻煩,便當機立斷,大喝:“先把那幾十個草莽蠻子解決了,快,先下手為強!”
語畢,眾位黑衣人立即行動起來,紛紛抽出利器,在火光中一陣拚殺,幾十名大漢,浪子,商人,都剛剛睜開眼睛,大多都是當即斃命,隻有幾個人稍微喊了半句:“你爺爺我——”“有話好好說——”轉瞬之間,廳堂上,樓閣中血光四起,廳上隻剩一幹黑衣人和掌櫃老頭。
“張大哥”一蹬地,踏碎了兩級梯板,便飛身直上樓閣,雙掌齊推,直攻樓上的吳明順麵門。吳明順也是剛剛逼退幾名黑衣人,在混亂中還未反應過來,便見樓上樓下一眾兄弟紛紛喪命,不由得驚怒異常,急火攻心,麵對來人一對掌影,雙臂疾出,逆著一股掌風,全力擊出。
張吳二人四掌一交,吳明順胸中一窒,倒飛數尺,踏穿了幾塊木板,“張大哥”借勢發力,便是穩穩地落在樓閣上,吳明順大吼道:“你是‘摩雲手’張逢!”
張逢收掌道:“我詔天門才不屑與你這等小幫交手決戰,七月十五城郊一戰,尊主體諒你們幫建立數百年,養活了不少乞丐廢人,不願與你們一般見識。沒想到啊,你們竟不敵錦衣衛眾人,被朝廷高手大敗。哼,我幫與你們不比也罷,一比起來,隻怕還叫人笑話。”張逢說話之時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吳明順心中悲憤,反而寧靜道:“好,今日就教我見識見識詔天門‘四方使者’西門使的厲害,詔天門與丐幫的仇怨,今天做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