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擠了很多洗手液,開始使勁的搓手。
漸漸的,雙手起了泡沫,在水流的衝洗下,那些血汙,都化開,被水流衝散了。
一身血汙也沒什麼,她隻是覺得自己忽然有些難受,因為陸若徽之前的那些話,那麼針對,已經是陌生,幾乎毫無顧忌了。
終究,喬茵想,這一場可悲而漫長的,難以追溯的單戀,是令她徹底一無所有了。
她洗了一把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這才覺得胸中的憋悶稍微好了一點兒。
衣服上的血汙是沒有辦法再這裏洗了,喬茵想,既然車子被拖走了,那就隻好先打車回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再去處理了。
她於是慢悠悠的從醫院出來,想著還是先去十字路口那邊看看,萬一車子還在呢?!
雖然知道不過是僥幸心理作祟,但還是沒忍住,一個人,失神的穿過人流,穿過紅綠燈,走到了對岸。
原來停車子的地上,還能看到鮮色的血跡。
喬茵在附近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奇跡,她的車被不知道是誰停在了不遠處的路邊,雖然隻是模糊的影像,但喬茵很確定,那就是自己的車。
她於是趕忙跑過去,走近了,才發現自己的車頭前,還站著一個人,那人正在抽煙,很專注的姿態,喬茵走近了,他也未曾發現。
微微蹙著眉頭,仿佛是在神遊,又仿佛有些心不在焉。
喬茵猶豫著,在旁邊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走過去,與他輕淺招呼,“段輕然?!”
她直呼他其名,他一時似乎愣怔,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過身來,見果真是她,嘴角不由掛了一線淺暖。
他立時摁滅了手裏的煙蒂,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他看著她一身單薄,衣服褲子上還有血跡,不由關切,“喬茵,你還好嗎?”
這開場白也落了俗套了,但喬茵卻沒法將此時氛圍調侃輕快,她隻是笑了笑,說:“我很好,你……怎麼在這裏呀?徽姨已經回到病房了,她精神看起來還好,你……該回去照顧她的我。”
段輕然說:“嗯,我知道她沒事了,我本來是出來給你買衣服的,結果看到你的車停在路中間,交警正準備將它拖走,我看鑰匙還在車上,就隻好先給你開到了旁邊來。”
他說完,拉開車門,將裏麵的一個黑色的袋子拿出來遞到她麵前,說:“你衣服都髒了,也很單薄,我給你買了兩件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穿上吧,以免冷感冒了,等會兒再回去換幹淨的吧?!”
喬茵一時錯愕,她倒是沒有想到段輕然從急救室門口走開,是為了出來給她買衣服的。
她一時仿佛有些不知所措,看著他遞過來的衣服袋子,接不接,瞬間變成了一個兩難的選擇。
他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為難,他說:“今天我媽的事情,多虧了你,這點兒謝禮,本就是應該的,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
也算不上負擔吧?!
隻是,如果非要劃這麼清楚的界限,倒是她自己有些不識趣了。
喬茵想了想,還是接了過來,淺淺說了一聲“謝謝”!
他無奈的笑了笑,說:“我送你回去吧,然後,我會把你的車送去洗一下,畢竟今天的事情,多虧了你。”
車子裏麵,還有陸若徽的血跡,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包括喬茵外麵穿的薄風衣。
喬茵說:“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去,然後,去洗車就可以了,你還是趕緊去看看徽姨吧?!”
“她現在有我爸陪著就夠了,我還是堅持先送你回去?!”他堅持。
喬茵不想跟他有所瓜葛,但仿佛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托詞拒絕。
因為他已經足夠堅持,喬茵覺得如果自己一意的拒絕,這場景仿佛有些顯得糾纏不清和滑稽可笑。
喬茵想了想,說:“真的不用這樣的,我自己可以開車回去,而且,這裏離我家並不是很遠,也開不了多久的。”
“所以,為什麼堅持拒絕呢,這麼短的距離,難道你害怕,你會後悔,曾經拒絕我的舉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