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大利,並沒有人知道伊比利亞那邊正在發生什麼,信使要把消息傳到還需要很久,或許那時候很多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不過,不論是雙方哪一邊和遠在另一個半島的朋友提前溝通了消息,歐洲大陸的兩個半島幾乎不約而同的在1503年的4月擺開了陣勢。
4月12日,這原本是個很平常的日子,但是這一天卻注定要記入意大利的曆史。
中午的時候,在被奧地利人占領的皮亞琴察通往帕爾馬的加爾班湖的沿岸大道上駛來了一輛馬車。
車上坐著幾名被頭頂的太陽曬得頭昏眼花的奧地利士兵。
當馬車行駛到距加爾班湖的一個小河灣不遠的地方時,他們被早就在這裏設下卡子的帕爾馬城防軍擋了下來。
不知道是炎熱的天氣讓人心浮氣躁,還是原本遲早要發生,誰也記不清是哪一邊首先動了手。
雙方的士兵在河灣邊展開了一場規模不大,卻注定要發生巨大影響的流血衝突。
這場戰鬥從開始到帕爾馬人落敗時間很短,隻是接下來發生的變化卻是出人意料的。
就在奧地利人被砍翻了幾個帕爾馬城防軍的歡呼還沒停下來時,一隊突然從帕爾馬方向奔來的輕騎兵闖入了衝突的現場。
雪亮鋒利的馬刀幾乎毫不猶豫的劈向了那幾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奧地利士兵,然後就在他們的屍體還沒有倒下時,那些輕騎兵已經從他們身邊掠過,向著他們身後幾個正趕著跑過來幫忙的同伴衝了過去。
波西米亞輕騎兵的出現完全出乎這些奧地利人的意料,或者說,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戰爭就這麼毫無征兆的降臨了。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完全出乎奧地利人的意料。
以帕爾馬為中心,羅馬忒西亞軍隊迅速出現在了那條已經很有名的“熱那亞-帕爾馬-波河”防線的兩端。
以貢帕蒂為指揮的西部軍團和以奧孚萊依為司令官的東部軍團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出現在了防線的各個陣地上。
這讓原本如同郊遊般慢吞吞向前推進的奧地利人不禁大吃一驚,特別是走在整個部隊最前麵的格拉茨伯爵,完全被這突然出現的變化嚇呆了。
格拉茨伯爵之所以會成為整個奧地利部隊的前鋒,不是因為他多麼英勇善戰,而是他的領地就在與意大利北部接壤的阿爾卑斯山北坡的山下。
翻過這座天然的邊界山脈,格拉茨伯爵的部隊就可以很順利的進入北意大利。
正因為這樣,在之前幾次入侵意大利的戰爭中,馬克西米安都讓這位伯爵充當先鋒,為自己打打前站。
而在格拉茨伯爵以往的經曆裏,戰爭總是慢吞吞的,雙方哪怕是已經在戰場上隨時可能交火,可依舊有可能再扯皮上那麼幾天。
或者即便是已經到了無話可談的地步,真正要打起來或許可能依舊要很長時間之後。
因為這需要建立營地,囤積物資,等待後續部隊,如果是在冬季,可能幹脆雙方要先過冬之後再見真章。
以往的戰爭就是這樣,拖拖拉拉也許需要幾個月甚至幾年,所以在奧地利人一邊沒有人認為會剛一宣戰就可能要與敵人生死較量。
但是這一次他們顯然是錯了。
早在3月,當確定戰爭已經不可避免時,亞曆山大在給巴倫娣的信中就明確的表示要發動一場“全新的真正戰爭”。
這將是一場用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戰略與戰術實施的全新戰爭。
迅速,果斷,一旦定下戰略決心就堅定不移的予以實施的行動,在2月的時候,就已經隨著貢帕蒂與奧孚萊依分別被任命為北部防線兩個軍團的司令官確定了下來。
這是一場可以說真正的蓄謀已久的戰爭,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內,羅馬涅-托斯卡納公國以一種旁人無法理解的速度與效率為戰爭做著一切準備。
當巴倫娣給馬克西米安寫信的時候,北部防線的東西兩個軍團已經進入距離防線隻有幾法裏的前進陣地。
而這個時候奧地利人還正在米蘭城中享受著意大利春天帶給他們的溫暖與愜意。
在這一切當中,有一個人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前任宮相科茨察赫在維也納宮廷中布的真真假假的謠言成為了遮擋住奧地利人眼睛的戰爭迷霧。
在富各爾家不惜本錢灑出去的大把金幣開路下,很多人相信科茨察赫說的“羅馬忒西亞公爵雖然大膽,卻並非是個瘋子”的說法。
他們更願意相信戰爭威脅隻是那個暴發戶公爵拙劣的外交手段,他隻想保住他如今的地盤。
或許必要的時候會像被激怒了的貓似的,揮動幾下鋒利的爪子,但是麵對皇帝,他最後還是會乖乖的把指甲收回去。
所以雙方在邊境上發生一些大大小小的摩擦是不可避免的,甚至也許還會發生一兩場有些規模的戰鬥,但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爭是不會爆發的。
至少,那位羅馬忒西亞公爵既沒有主動挑起戰爭的勇氣,更沒有這個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