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亞曆山大琢磨著是不是下令用箬莎的“古典版加特林”先下手為強的時候,樹林裏忽然傳出了一聲略微帶這些口音的喊聲:“那邊的,你們是羅馬特西亞公爵的士兵嗎?”
聽到喊聲,站在隊伍前麵的謝爾一愣,他忍住回頭向亞曆山大方向看去的衝動,向前一步大聲說:“是的,這裏是公爵的衛隊,你們是哪個,攔住公爵的隊伍是要冒犯羅馬涅與托斯卡納的主人,倫巴第的調停人,瓦拉幾亞女大公的神聖婚約的締約者,還有……”
看著謝爾大有把他那所有頭銜都一口氣如同報菜名似的顯擺出來的樣子,亞曆山大無奈的暗自搖頭,他發現經過這麼長時間才察覺,謝爾倒是真的有接烏利烏班的潛質。
不過很顯然謝爾在某些地方還是不如烏利烏精明,至少摩爾人不會就那麼莽撞的跑到隊伍前麵去給對方下黑手的機會。
“他們是誰?”亞曆山大皺了下眉,他感覺的出對方似乎並不想開打,至少迄今為止還沒有露出敵意。
“是呀,你們是誰?”謝爾高聲問了句,同時放在身後的手悄悄做個手勢。
注意到他這個動作後,亞曆山大嘴角一翹,倒是多少覺得謝爾又不是那麼莽撞了。
幾個獵衛兵悄悄的舉起了槍,這些人都是阿格裏和瓦拉幾亞的獵人出身,他們的槍法很準,很多人完全可以和以槍法精準著稱的奧斯曼新軍裏的神射手媲美。
不論是壓力山大還是箬莎,他們都並不十分看中所謂百發百中的神射手,這固然和當下火器技術那迷一般的武器精度有關,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並不看重單獨士兵的槍法如何精確,而是更重視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那同時射擊所帶來的大規模集火產生的可怕威力。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亞曆山大軍隊裏沒有具有天生成為神槍手的人才,阿格裏與巴爾幹的高山孕育了較之其他地方的人有著更加堅韌性格的山民,也造就了一批這個時代最早也是最好的神射手。
“這真是上帝保佑,”樹林裏傳出了一聲似是驚喜的歡呼,接著一個身影忽然從一棵樹後站了出來,看到立刻迎著他舉起來的一排黑洞洞的槍口,那個人腳下頓了頓,然後歪歪頭露出個無奈的神色“請問剛才是哪位和我說話,相信一定不是公爵本人,不過這沒關係,我們可以聊聊嗎?”
謝爾看著那個人仔細打量了一陣,這是個看上去挺壯實的人,他的衣著打扮和舉止證明他不是個普通平民,從他袍子上磨破的痕跡可以看出這個人之前是常年穿著鎧甲的,謝爾從隊伍前麵又向前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是我,公爵殿下的侍衛官,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對我說。”
那個人點點頭向前走來,當他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個獵衛兵麵前時他停下來慢慢掀開了袍子的外襯,一截劍柄露了出來,看到那個獵衛兵警惕的樣子,那人倒握著劍柄緩緩拔出佩劍,然後繼續向前一直走到謝爾麵前。
看到謝爾向他伸出手,那人把劍遞過去,不過在要鬆手之前他又微微往回一收:“小心點,這可不是一般的劍,這把劍上有詛咒。”
那人的話讓謝爾的神色一僵,巴爾幹人對迷信的東西往往很執著,即便牧師們普遍對這種典型帶著異教特征的東西嗤之以鼻,甚至嚴詞批判,可是各種各樣的迷信傳說依舊在巴爾幹的山村鄉鎮之間流傳,甚至連很多貴族都癡迷的相信那種種的鬼怪傳說。
那個人似乎對謝爾的表現很滿意,他笑了笑就從謝爾身邊走過,在稍微打量了一下後就向亞曆山大走去。
“站住吧,就在那裏說。”
亞曆山大在那人快到幾步外時開口了,他不習慣讓陌生人靠得太近,現在這個距離倒是剛剛好,哪怕他身上藏著把火槍,這個距離雖然已經有些危險,可亞曆山大相信他的獵衛兵絕不會給對方這樣的機會。
“您很警惕,”那人鞠躬行禮,然後直起腰來認真的說“不過這是個好習慣,當初弗拉德三世就沒有這種好習慣,他太狂妄了,認為可以用恐怖的方式嚇住所有人,直到他最後送了性命。”
那人話一說完就立刻聽到了四周獵衛兵舉起火槍對準他時發出的聲響,謝爾手中的短槍已經從背後直接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會讓你立刻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恐怖。”同時謝爾憤怒的聲音也在他身後響起。
那人微微舉起了雙手,他一邊慢慢轉著身子向四周的獵衛兵示意他沒有威脅,一邊向亞曆山大勉強露出個微笑:“大人請相信我們對您沒有任何敵意,不過換成其他人也許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人說著神色慢慢變得嚴肅起來,他挺直腰板和亞曆山大麵對麵的相互望著,然後開口問到:“大人,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一個叫龍騎士團的組織?”看到亞曆山大麵露詫異,那人再次鞠躬行禮“大人,做為龍騎士團的使者,願意為您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