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牧首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與利奧八世相比,但是他覺得這麼做至少能讓他的地位在所有的牧首中顯得更加突出。
為東羅馬帝國最後血嗣的婚姻祝福,這本身就是一個殊榮,而如今的局勢更是讓這個殊榮有了一層特別的含義。
除非與奧斯曼人媾和,否則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索菲婭是讓他們還能夠聚在一起的唯一的那個人。
而亞曆山大之前在阿爾傑河的戰鬥,已經徹底關上了布加勒斯特與奧斯曼人媾和的大門。
想到這個,牧首心中突然湧起一絲驚悸。
那位伯爵,會不會是早就策劃好了這一切?
逼迫著布加勒斯特與奧斯曼人決一死戰,那位伯爵看似魯莽舉動的背後,是不是最終就是為了這樣一個結果?
牧首覺得以現在看來這完全有可能,至少在當下的布加勒斯特,已經沒有人能再理直氣壯的提出媾和。
奧斯曼人在阿爾傑河戰鬥後對布加勒斯特發動的合圍戰說明了一切,這個時候的雙方,已經是隻能用一方的勝利或是慘敗結束一切了。
“一場得到祝福的神聖婚姻,”牧首喃喃自語“如果祝福就能讓一個充滿汙穢的結合變得神聖,那麼又用什麼洗滌這個祝福自己汙穢。”
亞曆山大並不知道牧首大人對他的詆毀,不過他也不在乎這個。
亞曆山大六世能冠冕堂皇的公開承認自己有諸多的私生子,而且還能公開利用權力為子女們謀取令人眼紅的利益,這隻是因為他擁有教皇大權。
現在的亞曆山大並沒有他老丈人那樣的赫赫權柄,但是布加勒斯特奇妙的局勢卻給了他可以如此“肆意妄為”的難得的機會。
成為索菲婭的丈夫,這是索菲婭需要的,而成為希臘公主的丈夫,則是亞曆山大需要的。
蒙蒂納軍隊在與席素穀的戰鬥中損失不小,除了貢帕蒂再次丟掉了所有火炮,熱那亞人也因為遭到了猛烈進攻出現了重大傷亡。
不過這也讓亞曆山大對熱那亞人不禁有了些新的看法,雖然這些老爺兵們似乎不是很討人喜歡,但是當得知在遭到那麼大的傷亡後,熱那亞人才被突破了側翼,亞曆山大倒是覺得覺得或許這些人還不是那麼糟。
事實上熱那亞人的表現已經足夠稱得上勇敢,特別是在被迫撤退的時候,或許是受到了增援的巴爾幹人凶悍無畏的刺激,熱那亞劍盾兵們甚至鼓起勇氣依仗自己占據的有利地形,趁著敵人已經精疲力竭的空隙向奧斯曼人發動了一次規模雖然不大,卻著實把奧斯曼指揮官嚇得不輕的反擊。
當一想到有可能會被再次趕回到那齊腰深的泥水當中時,奧斯曼指揮官立刻放棄了乘勝追擊的念頭,命令部隊轉入防禦,牢牢的穩固住了剛剛奪取的陣地。
雖然這很短暫,但是已經為蒙蒂納軍左翼的撤退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所以當席素穀的部隊終於走出了沼澤地後,他麵對的是已經撤入城郊堡壘,準備打一場防禦戰的蒙蒂納軍。
這個局勢雖然並不出席素穀的意料,卻讓他很不滿意。
在席素穀看來,在他和登布維察河上的奧斯曼軍隊同時夾擊下,蒙蒂納軍即便能夠成功撤退,也應該是在付出慘重代價之後的結果。
另外席素穀也做好了趁著敵人立足未穩對敵人窮追猛打,趁勢與河上的部隊一起掃蕩整個布加勒斯特外圍堡壘的準備。
“一個頑強的敵人,”席素穀覺得這麼評價那個蒙蒂納伯爵並不為過,可隨後他又略感惋惜的說“不過如果他夠聰明就應該盡快離開這座城市。”
席素穀的“忠告”當然是有原因的,隨著奧斯曼人南北兩翼完成了對布加勒斯特的合圍,巴耶塞特二世終於在4月25日這一天,下達了對布加勒斯特城的總攻令。
也是在同一天,完全控製了登布維察河下遊的奧斯曼軍隊迅速的把一批批的士兵運過河去,奧斯曼人右翼前鋒首先向著位於登布維察河東岸防禦薄弱的城區發動了進攻。
而奧斯曼人的左翼在派出軍隊嚴密監視著那些沿河堡壘動向的同時,也向登布維察城發動了猛烈進攻。
一時間布加勒斯特平原上硝煙四起,到處都是戰場。
不過這些已經和普拉托無關,在奧斯曼人發動進攻前一天的晚上,普拉托帶著亞曆山大寫的兩封信悄悄的離開了布加勒斯特,他並不知道這兩封信裏都寫了些什麼,不過他知道裏麵的內容一定很重要。
而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普拉托的背影,亞曆山大則對旁邊的貢帕蒂輕聲說:“生存還是毀滅,現在對我們是個嚴肅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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