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掌 多瑙河三角洲之戰 三(2 / 3)

一隊同樣深紅軍裝,但是卻披掛著閃亮半身胸甲的騎兵從隊伍之間越過,這些騎兵的背後披著黑色的短鬥篷,佩戴著馬刀和短火槍,他們的裝扮異常顯眼,當他們經過時引起了蒙蒂納軍隊的一陣歡呼。

獵衛兵們用同樣的歡呼回應,然後他們分別列隊進入了一個個方陣之間稍微靠後的空隙。

“大人,您身邊留下的士兵太少了。”一個軍官有些不安的問說,這個人是原來蒙蒂納新堡守軍的指揮官,在亞曆山大把蒙蒂納的攝政權交給巴倫娣之後,他從守軍中抽調出了一批人手充實到了這次遠征當中。

“如果不需要上陣那麼留下太多的士兵就是浪費,可如果真到了我必須走上前線的時候,可之前放著那麼多的士兵不用是不是更浪費了些?”

亞曆山大看看被他這似是而非的回答繞得有些發怔的軍官笑了笑,他覺得在這種時候說說笑話或許能緩解下緊張,隻是看對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

“獵衛兵是最後的預備隊,如果到了需要他們出動的時候,我們要麼即將迎來勝利,要麼就是麵臨毀滅。”亞曆山大低聲說著,然後不經意的暗暗搖頭。

在這個時候他倒是很想念貢帕蒂和奧孚萊依,隻是這兩個他用的一向很順手的手下如今恰恰都不在他的身邊。

“但願貢帕蒂沒遇上什麼麻煩。”

對於奧斯曼人的快速反應,亞曆山大算是真正長了見識,這也讓他意識到絕對不能對敵人有絲毫的輕視。

不過他倒也不是很擔心,貢帕蒂帶領的波西米亞騎兵的機動性還是很值得信賴的,而且他們撤退的方向就是布加勒斯特,如果貢帕蒂夠狡猾,說不定還能趁機把那些布加勒斯特人也攪進來。

亞曆山大並不是麼沒有想過布加勒斯特人會用那麼冷漠的方式對待貢帕蒂,隻是對於布加勒斯特城裏關係複雜的那些貴族,他多少還抱著些許希望。

至少貢帕蒂的到來應該能像一條鯰魚一樣把原本就亂哄哄的布加勒斯特的局麵攪合得更混亂。

太陽又微微動了動,樹影已經斜到可以站在下麵躲避陽光,就在這時候,陣地遠處的斥候哨吹響的尖利號角聲隨著河風吹了過來。

奧斯曼大軍到了。

一片片移動的黑點緩慢的靠近,逐漸連成了一條條或是彎曲或是筆直的線段。

有些略微高聳的東西在晃來晃去,那是一麵麵的軍旗,從遠看似乎並不多,可當逐漸靠近後就會發現那些軍旗的數量密密麻麻,讓人不禁暗暗揣測旗幟下麵究竟有多少軍隊。

隨著奧斯曼靠近,迎麵吹來的風中也夾雜了很多異樣的氣味,嗆人的塵土氣息,隱約的血腥味,還有奧斯曼人特有的帶著膻氣的味道。

亞曆山大能感覺到隊伍中隱隱出現的騷亂,這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戰鬥而緊張造成的,也是因為要麵對奧斯曼人時隱藏在內心裏的畏懼的表現。

對於歐洲人來說,真正對奧斯曼開始產生畏懼心理,還是從瓦爾納戰役之後的事情。

在這之前,雖然東羅馬的衰落和隨即在1453年君士坦丁堡的陷落都引起了歐洲的恐慌,可是1444年的瓦爾納之戰的慘敗,卻是導致歐洲恐奧症真正爆發的原因。

瓦爾納戰役的失敗讓歐洲人不但徹底放棄了當時已經是苟延殘喘的東羅馬帝國,甚至即便遠在歐洲大陸也感到危機重重。

而後的幾十年奧斯曼人逐漸從希臘出發征服了大半個巴爾幹,長久的統治更是讓當地人對他們在痛恨之餘又產生了強烈的畏懼感。

而現在他們麵對的則是由蘇丹親自帶領禦駕親征的奧斯曼大軍,即便蘇丹本人並不在這裏,可是隻要看看那一麵麵的新月旗,那種長久以來形成的畏懼就不由自主的從心底裏湧了出來。

亞曆山大沒有動,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隻有一場戰鬥才能讓士兵們的情緒穩定下來。

這也是為什麼他從一開始就命令構築工事的原因。

亞曆山大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這支軍隊能在純粹的短兵相接的野戰中壓製奧斯曼人,至少在兵力對比上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吃虧了,即便蘇丹不會派出全部軍隊,可也絕不會為了體現騎士精神派出與他兵力相等的數量,所以他要麵臨的肯定是優勢兵力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