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去的回憶(1 / 1)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韓城不知何時離開了房間,我盯著我的手腕,足足有一個小時了,我不知道這樣盯著是不是能夠還原一切,隻是現在,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除了回憶……

四月五日那天,我做了兩個重大決定,第一個決定是辭職,離開H市,第二個決定是去看看一年未見的韓非,有些人有些事很奇怪,越是想忘記,越發現它深深地紮根在了心裏的某個角落,如若將這些想忘記的東西抽離,如同剝皮拆股一般艱難,縱使我欺騙得了任何人,也欺騙不了我自己,在心裏的深處,我無法將韓非這個人忘記。

我每天,都會回憶起跟韓非在一起的每個日子,這似乎成了習慣,改不掉了。

所以,我決定去看看韓非,我決定接受這個現實,韓非死後的一年裏,我都過著這樣自我折磨的日子,生活倒是波瀾不驚,隻是,韓非,成了我心裏的魔,日日侵襲著我,讓我日夜痛苦。

去年三月,我答應韓非一同回家看望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H市有一個充滿了詭異傳說的韓家村,他的父母便住在那裏,我和韓非是相愛的,所以關於韓非的一切,我都願意去接受。

隻是沒想到,我和韓非去了韓家村之後,一切都變了,韓非表現出了對我極度的不滿,而我,越來越不理解他的心思,他變得詭異起來,終於,在來到韓家村的第二天,我們因為他的父母吵了起來,那是我們相處半年之後的第一次爭吵,我哭的心力交瘁,他卻摔門而去,他離開的那一瞬間,我賭咒發誓般對著他的背影,叫他不得好死,沒想到,那些話卻應驗了,韓非……再沒回來。

至於吵架起因,無非就是他媽媽看不慣我總是在電腦麵前坐著,不做家務之類,對於這樣的指責,我是反感的,可是他媽媽卻不依不饒,叫她唯一的兒子韓非與我分開……想到這,那天的情景似乎又回到了我的腦子裏。

“蘇沐茵,你講點理好不好,我媽說的有錯嗎?你整天往電腦那邊一座,一座就是一天,你還幹點別的嗎?”韓非看著我,眼裏眉間充滿了不耐煩。

“韓非,你媽這樣想我不理她就是,你怎麼也這樣不懂事?我們在認識的時候我就是這樣了,這是我的工作,我不在網上審稿編稿,你要我怎麼工作?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想要我怎麼做?”我不服氣地看著他。

“蘇沐茵,我媽叫你做家務,你就得做,你要說不會你就得學,你是個女人,就得做女人該做的事,我告訴你,想跟我在一起就得順著我媽的意思。”韓非聽著我的話,忽的站起身,走到了我的身邊,一隻手抓著我的手,死死地抓著。

“你……你放手,你有沒有搞錯,我不是農村的家庭婦女,你叫我整天幹這幹那?我還工作嗎?你的思想怎麼跟農村人似的?”我看著他,冷哼一聲。

“好,瞧不起農村人了是吧!那你當初幹什麼去了,看上我了是不是特悲哀啊!”韓非陰著一張臉,在我完全沒有預料的時候,將抓著我的手狠狠鬆開,我向後退了幾步,狠狠摔在了地上。

“韓非,你滾……你去死,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你個混蛋,你去死……”我的全身都因這一摔,劇烈的顫抖著,他不明白,他對我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對我來講就像全世界那麼重要,沒了他,或者他對我的一丁點指責,都會讓我痛不欲生,他不明白,他的指責,就像一把淩厲的刀,將我狠狠切割。

結果,韓非摔門而去,我在韓非父母那裏,等了他很久很久,直到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我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個噩耗,韓非酒後駕車,出了重大車禍……

韓非父母將這筆賬算在了我的頭上,一瞬間,我成了他們家的眾矢之的,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韓非已經奄奄一息,他似是交代後事的握著他父母的手,不舍的看著我,終於,他將手放開,從衣兜裏取出了一串嶄新的鑰匙,鑰匙上沾著血,斑斑駁駁的,將鑰匙交給我後,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