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被綁架者翻了個白眼,“既然知道本姑娘是誰,你們還敢放肆!”
本源忽萌逗趣之心,意味深長地問一句:“除了複姓登徒,單名闕,你又是個什麼東西呢?”
“哎喲喂,抬杠啊!”登徒闕又帶著椅子蹦躂了兩下,“聽好了,我,一個能寫會算的通譯,如假包換的朝廷命官、暢銷書作家,就問你們怕不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源拍案大笑,難能可貴的是連眼淚水都被逼出來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啦!”登徒闕瞪眼。
本源越加肆意:“就你那些狗屁不通的書,一年能賣得出一本嗎?登徒家到你這輩算是徹底玩兒完了,女瘋子!”
“敢侮辱本姑娘家門?”登徒闕形如齜牙小狼,“說出來嚇死你,仰宗皇後是我親姑奶奶,而我三歲就被敕封為廣川郡主,你們現在招惹的可是皇親國戚!”
“但在你四歲那年登徒皇後溘然長往,你也被褫奪封號,家族由盛轉衰,一蹶不振至今。”本源冷嘲熱諷。
登徒闕錯愕:“居然知道這些細節……你難道是皇室一員?”
本源沒再搭理她,隻向鬼車吩咐:“把丹帕帶上來。”
被俘虜的赤棘人尚處在迷糊中,任他們五花大綁在另一把椅子上,腳銬手鏈一應不缺。
鬼車以針紮其穴,丹帕“嗷嗷”大吼著睜開眼。
“登徒闕,”上麵傳話,“你用不著緊張,這次請你來是為辦正經事的。喏,一會我要和這個赤棘人對話,麻煩你翻譯一下。”
“通譯多如牛毛,幹嘛非得瞄著我?”姑娘氣鼓鼓地說,“剛才還在無情地奚落本人,有求於我就立刻和顏悅色,你們也太功利了。”
本源不動聲色地回答:“你無論如何也算老皇族血脈,比普通人更加深明大義,不會大驚小怪出去亂說話,是不是?另外,我從前拜讀你皇宮秘聞的大作,雖然好看,但未免趨於平淡,現在讓你體驗一下生活,更利於創作。”
“別來這套門麵辭,”登徒闕並不謙虛,“說我是精通赤棘語第一者不就行了。家破人亡後我在那個鳥地方流離了十多年,這經曆可不是每個通譯都有的。廢話少說,開始吧。”
本源點頭,清嗓道:“有勞——丹帕,你為什麼要跟著沙菲克斯做事?”
丹帕連小指頭也動不了一厘,黑著臉、扯脖子叫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錢財嘛!”
“赤棘和穠婻的關係,曾經惡劣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你作為有血性的武士,怎麼可能掉進錢眼裏?”
“兩國朝廷間的糾紛,關普通老百姓屁事!我沒你說得那麼崇高,就是喜歡亮花花的錢財。”
“哦,”本源撇嘴,“那問題就迎刃而解了。我給你十擔黃金,你再考慮下要不要和我說實話。”
丹帕眉頭垮下來,他知道自己愚蠢地陷入了自相矛盾的境況。
“撒得慌不好圓了吧。”本源撣了撣肩膀的落灰,“我希望你看清楚目前的局勢,但凡赤、穠有所勾當,我們定當斬草除根,可如果隻是穠婻單邊作妖,我保證赤棘不受絲毫牽連。”
“你能代表皇帝嗎?”
“我是皇帝之上的存在。”
丹帕閉口不言,似是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據我所知,赤棘有史以來共曆大小八十八次別國侵犯,無一不被你族頑強鬥士擊退,更有祖宗規矩‘寧作刀下鬼,不為身後奴’!赤棘,剛烈無比,從不向人俯首稱臣,這氣魄甩穠婻、岬彭十萬八千裏!可是,究竟是出於何事脅迫,赤棘在今時今日居然要聽從穠婻差遣?這,恕我多嘴,是準備跪在那個小國家麵前當奴隸了嗎?”本源且激昂且挑唆。
丹帕勃然大怒,反駁稱:“不準侮辱我的邦族!你朝和穠婻都不是好東西,我們誰也不親近、誰也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