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一個到萊州,另一個到滑州。明天,我會讓韓三賴去具州辦事,這樣,山莊裏就沒有和你玩的人了,多沒勁。”
小姝不以為意:“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人陪。再說,隻要遣風哥哥和小情在,我不稀罕旁人。”
說曹操曹操到。秦遣風可不正疑心重重地走向這一對前、後輩?
“那師吾,你鬼鬼祟祟在吹什麼陰風?小姝,你不是給小情送鹿肉去了嗎,緣何在這裏耗著?”
“遣風老弟還是這麼不待見我?‘鬼鬼祟祟’這詞用得不恰當,我光明磊落,最不怕質疑。剛和小姝嘮叨我三個徒弟的事,不妥嗎?”
小姝眨巴眼,帶著不得不服軟的委屈,道:“送了,小情劈裏啪啦彈古琴,我就先回來了。”
秦遣風緩一緩僵硬的麵孔,對女孩兒和藹地說:“好,你現在去鬼車那裏,他有事同你商議。”
柳宮姝這姑娘,若是喜歡一個人,同時就會深恨對方的不明就裏,從而把喜歡之情表露得更明顯,要是對方仍然看不出她的心思,那麼深恨又得往下紮根。或許,這與“愛之深責之切”出自同一個論調。
“豬耳朵,吃不?”小姝端起盤子,期待極了。
秦遣風微笑拒絕:“你這個貪吃精,快去你師父那兒吧。”
女孩怏怏,嘟著嘴走了。不糾纏,也是一種值得讚許的品格。
秦遣風目送柳宮姝蠻恨恨而去,忍不住自言:“不過說了她一句,這孩子的脾氣簡直要上九天了。看她走路那個橫樣,螃蟹附身嗎?哎,總不如小情儀態端莊。”
“瞎子。”那師吾晦暗不明地撇撇嘴。
“你說什麼?”秦遣風扭過頭,恢複了冷漠的表情,“那師吾,你閑下來時就隻專心個人事務,不要打別的壞主意。”
“又緊張了。秦遣風,我不會對丫頭心存叵測的,我是什麼性質的人,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師吾舔了舔嘴唇,瞧著三十而立的對方十分順眼。
“住口!汙言穢語,不要帶壞了韓三賴。”
“囉嗦,太囉嗦。我都立誓十萬八千遍了,龍陽之好無辜,孌童狎童該死。”那師吾搓了搓頭頸,可能真是上了歲數,連關節都打磕愣。
羅別在一旁聽到現在,渾身不自在,連忙從言語串聯中見縫插針地告離。
“這種事不宜攙和,聽得多也會耳聾。”羅別嘀咕,免不了聯想到搭檔耳折——這廝自作聰明,偷聽光不蝕和本源商討要事,被逮到後尖木穿耳過腦,死得太慘。
“羅大叔。”
眼門前送上來一樁新事。
“是你回來啦,不彈琴了?”羅別打了個招呼,可在看清對象後,不由自主要去尋武器。
“羅大叔別慌,這是阿純,山那頭駐軍的士兵。”沈盡情介紹。
“你把當兵的帶到山莊裏幹嘛?要是大人們知道了,打你一頓是逃不了的。”羅別嚇唬道,偷瞄了一眼那位冷峻的異族姑娘。
“烈烈不乖,躥到軍營裏咬傷了人,我帶阿純來,搬些物資給她做賠償。羅大叔,麻煩你再喚幾個大夫來,隨阿純去救人。”
羅別仔細思忖,搖頭道:“到庫房找些用物不是大問題,但騰不出大夫。你知道,大夫們出入都得經上麵人批準,這不就把事宣揚出去了嘛。”
阿純字正腔圓地說:“我們有軍醫,隻是缺幾個幫襯的。”
“啊呀,你漢話說得真好!”羅別一下子錯了重點,被沈盡情瞪了幾眼。
“小姝呢,三賴子哥呢,還有那三個人呢?”女孩有些著急,她不想落實“違約”的形象。
“前兩個都被師父抓走了,後麵這三個……你們關係不好,估計也請不動。”
阿純聽他們對話,心裏疑竇漸長。“長樂山莊不是做生意的嗎?你們在討論什麼,我聽著很奇怪。”
沈盡情心細,頃刻圓了紕漏。“不奇怪,做生意門道多,我們都是學徒……這樣,羅大叔陪阿純,我去找人。走,烈烈。”
異族姑娘本想阻止,然而也不希望白費這趟腳程,隻得耐心等候。
至於沈盡情要請求的那三人,正是十年前本源從十四個孩子裏親自甄選而出的——鞋印子臉矮姑娘,翡若;奇裝異服傲女孩,繆繆;黃臉腎虧細竹竿,杜能。
“我看,還是等小姝跟你同往,你不是這三個壞孩子的對手。”羅別為她憂心。
“不怕,”沈盡情已往後庭而去,“有烈烈在,了不起比試比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