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宮女燒紙錢全為祭奠朋友,她的朋友死了五年之久,正是隨宜妃出宮的那批人裏之一,回宮後沒多久就離奇失蹤了,而且那批人都失蹤了。”
“等一下,不是要說宜妃擅離的事嗎,怎麼又說到宮女失蹤了?”蕙妃的腦筋轉不夠快。
冬沁繼續解釋:“奴婢猜測,這批人的失蹤都和宜妃有關,或許她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被宜妃秘密地滅口了。”
“啊呀,那現在豈不是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蕙妃焦躁地跺腳。
“奴婢想辦法查到了那天出宮人員名冊,拿給燒紙錢的宮女看,她辨認後說,至少有一個人還活著,她近期還在掖庭宮看到過那人一次。奴婢領著她去認人,果真找到了這個幸存的宮女,她叫小穀。”
“小穀是誰?她為何能獨活?”
“這個小穀是小苞的堂妹。”
蕙妃似有所悟:“因而小苞奉宜妃命處決隨行出宮者時,顧念血緣親情,沒有殺她,而是送去了掖庭宮。小穀感恩堂姐,應該不肯說出當時情況吧。”
“奴婢原也這樣想,可小穀卻恨極了馨德殿主仆殺人惡事,她自己說,若不是為了保全性命龜縮掖庭宮,早就宣揚出去了。小穀見奴婢打探,毫不猶豫地說明了真相——宜妃落腳慈幼堂沒幾時,倏忽冒出來個算命的,說到了寧王諸事,正中了宜妃下懷,當即起駕往郊地樹林去。路窄、植被繁多,宜妃和一眾隨從步行深入,駐足在林中一座小屋前。隻見庭院裏站著個抱小孩的男人,宜妃她們和這男人囉嗦了好一會,終是達成了一個約定,之後宜妃回程,路途上算命先生瘋了般落荒而逃,不幸坐騎失控,墜崖而亡。”
“當真是怪事,怪事。”蕙妃自言自語,“為了一個小孩兒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難道她就是現在的沈靜芹?”
“娘娘英明,正是她!”冬沁道,“小穀說,這個小丫頭十分了不得。”
“怎麼,是神仙托世嗎?”蕙妃戲謔。
“算命先生告訴宜妃,沈靜芹乃是帝後之相,娶之,必得天下!”
蕙妃隻覺得一道閃電從天靈蓋劈下來,震得她骨酥肉麻。
“怪不得、怪不得……”蕙妃喃喃,“宜妃非逼著寧王和那丫頭嬉耍,原來是為早點培養感情……真是奸猾的女人,本宮就說她詭計多端的很呢!冬沁,你此番做得太好了,若不是查明了原委,本宮還要受宜妃多少愚弄!”
冬沁恭順道:“奴婢不敢居功,全是上天安排,才留下了那個僥幸的見證者,讓奴婢查到了一點兒線索。”
蕙妃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皇後對沈氏小女也青眼有加,該不會有圖謀吧?”
“皇後無子嗣,又深居簡出的,可能隻是看她順眼。”冬沁猜測。
“不管怎麼樣,”蕙妃咬牙,“既然老天爺要本宮知道這個奧秘,那本宮就不再退讓了。帝後是吧,哼,又不是隻有宜妃有兒子,本宮看吳王和那小丫頭處得更好,男婚女嫁,誰規定隻能和寧王結連理?!這個兒媳婦,本宮要定了!”
冬沁附和之餘又提醒道:“娘娘鬥誌昂揚是好的,但切不能表露出已知曉了真相。宜妃心狠,若拚個玉碎網破,把小丫頭害死了,那娘娘的籌謀不就落空了嗎?”
“你說得很在理,本宮還得繼續裝作不知道。”蕙妃蹙眉,“另外,這消息不能再傳播了。怎麼說本宮和宜妃的孩子都是皇族正統,誰當皇帝都能保住血脈純正,可要是被別有用心的逆賊歹人知道了,皇室就危險了。冬沁,你想法子處理掉接觸過的那兩人吧。”
“好,燒紙錢者奴婢告發了便是,按宮規一定會被丈斃。小穀的話,奴婢再想旁的精細法子對付她,她恩將仇報出賣姐妹,也不算好人。”
蕙妃冷笑兩聲:“才羨慕姐妹情深,立刻就被殘忍的現實推翻了呀,可見宮裏還是沒有一星半點溫情的。冬沁啊,留神多兒。”
“娘娘教訓的是。”冬沁答應。
話音落下不幾時,多兒入殿請示:“皇上著公公來請娘娘去靈毓殿赴宴。”
冬沁斥責:“娘娘這就出發,你來催個什麼勁?以後還是到外殿伺候吧,近前的活你做不來。”
多兒平白遭嗆,很是委屈,又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能垂頭出去了。
蕙妃最後整了整衣衫,道:“好,本宮什麼也不知道。今兒就樂樂嗬嗬地去參加武威的誕辰慶宴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