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東西。”沙菲克斯無意間往腰帶上摸了一下。
的鴉在對方遲疑的刹那,已蓄力於手腕,推出一掌。
沙菲克斯騰然而起,宛如漠上之雕;他飛來一腳,往的鴉胸口去。
的鴉側身避過,一手擒住其小腿,一手往腰裏探。
沙菲克斯怪叫一聲,將鬥篷猛地解開,大力一揮,阻擋的鴉視線,轉眼握一隻短刀在手,向的鴉腹部刺來。
的鴉掌心下壓,擋其尖刀;不料沙菲克斯另一隻手迎著他的太陽穴猛擊,的鴉分手格擋,免不了讓尖刀劃過大腿,鮮血淋漓。
然而沙菲克斯也沒撈到便宜,他下盤空虛,隻推揉幾步就顯踉蹌,屢屢膝跪於地。
“等一等!”沙菲克斯喊停,道,“這地方太小,施展不開。你有沒有勇氣和我到屋外一決?”
的鴉傷腿流血,麵無他色:“悉聽尊便。”
沙菲克斯將鬥篷一腳踢開,似是嫌它纏在地上絆住了腳步。
二人行至樓梯半截,沙菲克斯猛然回身,手中短刀轉兩圈,欲再在對手小腿上割幾道血痕;好在的鴉對他有所防備,此刻單手撐著樓梯的圍欄,輕盈翻個身,穩穩落到平地上去了。
“不能逃避!”沙菲克斯追下來,舉起兩個凳子,劈頭蓋臉砸過來。
的鴉身定神定,抬手一拳,將飛來凳子打得竹崩木裂;他再挑過桌上竹筒裏一隻筷子,看似輕手一揚,確如飛刀般點在沙菲克斯的心上,力之深沉,直讓這個西域黃毛鬼口噴血沫。
客棧的掌櫃埋頭蹲在櫃台後,抱著他的錢罐子,悔不該招惹下這兩個人。現在客棧裏桌椅板凳均被打得東倒西歪、缺胳膊少腿,依這兩位主兒的性子,大概是不會賠償的。
食客們雖然愛熱鬧,但也舍不得自己的小命,這時都急急忙忙地湧到店外,隻伸長了脖子看。
“你對我使用了什麼魔法,為什麼我會心髒劇痛?”沙菲克斯殘喘片刻,又隨手敲裂一個碗碟,用帶有鋒利齒牙的那一麵,向的鴉狠命紮下去。
的鴉看出他並不懂什麼武功招數,一味隻是用強,即便來勢洶洶,卻也沒有正經的步法。
打鬥不多時,沙菲克斯連連賣出破綻,被的鴉好一通修理。
等沙菲克斯再無還手之力時,的鴉向他腰間搜索,空無一物。
“哈哈哈哈哈……”沙菲克斯在一地塵土中狂笑,“我早說過你們太自大。”
的鴉眉頭深鎖,忽然想起始終沒看到另外兩個穠婻人。他放下沙菲克斯,疾步奔上樓去,隻捕捉到兩人縱身跳出窗外的景象;再向地上看,鬥篷攤在原地,然而裏子被整個翻了出來。的鴉上前一摸,這件油煙墨色的鬥篷竟然存了數個大小不一的暗袋。沙菲克斯一招聲東擊西倒是奏效。
的鴉不及細想,亦從窗中飛身而下,遠遠看見兩個人影在大街上左衝右突。他身輕如燕,行不幾步就追上了此二人。要說這兩人作為沙菲克斯的侍從,應該有些本事,然而他們也依照了猛、強、狠的路子習武,碰上平常人當然不在話下,可麵對的鴉這等飄渺派係的格調,反容易被借力打力,討不到什麼便宜。
再一番騰轉廝打,的鴉終是從他們手中奪下一個油紙包,拆一角以視之,落款正是金部主事賈利。
的鴉急回客棧,門外口哨長嘯,那匹借來的青馬仿佛通了人性,踏蹄破出。的鴉沒有勒停此馬,徑直拽著韁繩,空中劃一道圓弧,穩穩坐於馬背,絕塵去。
沙菲克斯被瘸瘸拐拐的手下扶起,他看著的鴉的背影,用本國的語言道:“那些車真的能順利到達穠婻嗎?這次任務十有八九要失敗了,我們盡早抽身回國,向女王請罪吧。”
大腿上的傷口還在撕裂擴張,的鴉駕馬的氣勢似是禦風。
驛館在望。
青馬急刹,驛館中那個垂頭喪氣的小吏眼前放亮。
他奔出來,對著馬兒一陣愛撫,好久才想起來那個“刁民”,可是前後左右地找了一圈,沒有半分影子。
在小吏疑竇叢生的當口兒,的鴉已臨近慈幼堂。
令他心中尤其不安的是,李灼華正抱著孩子在門口杵著。
“你在這裏呆著幹什麼?”的鴉道,慍氣頗重。
“儲修梁,沒看住,跑掉了。”
的鴉捂著狂跳的心口,還得保持鎮靜:“怎麼回事?”
“在天心說,修梁借小解之名遣開她後從鼎乾莊地下室裏逃了出去。”
“什麼時候的事?”
“不久之前。”
“好吧,我去找他,你留意蘋婆。”的鴉挽一挽袖子,將鬆散的頭發束了束。
李灼華摘下自己的烏木簪,遞過去,道:“拿這個簪頭發,別蓬頭垢麵的像個獅子。盡情,你爹也太寒磣了。”
嬰兒吐了幾個泡泡,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