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美洲那邊的人當真與我們一樣,都是黃皮膚黑頭發?”此刻沈廷揚正坐在涼亭內,與陳明和夏秋風兩人以談資下酒。
“沈伯父,親眼所見,自然做不得假。”夏秋風與沈廷揚碰了一杯,他與陳明素來以兄弟相稱,並且陳明的父親和大哥也是認了他的,今天他看得出來陳明是發自真心的認了他這位沈伯父,於是他便順著陳明的關係,親切的稱呼沈廷揚一聲沈伯父。
“哦,那看來那些人,應該就是當年徐福東渡而去的,在那裏繁衍生息的徐福後人了。”沈廷揚推測道。
陳明搖了搖頭,道:“並不是這樣的,當年徐福東渡,頂多走到日本就不得了了,要說日本有徐福後人,我還能相信一點,可美洲距離咱們是在太過遙遠,兩千年前的古人,怎麼可能漂洋過海那麼久,而且還不迷失方向,順利抵達異大陸呢,可能性太小。
我更傾向於是,可能在三皇五帝,甚至更早時期,咱們的先人,通過異大陸與中土大陸在極北地區的海陸橋梁,遷徙過去的,那個時候咱們都沒開化,神農還沒嚐百草,倉頡還沒開始造字,所以他們和咱們算是同根同種,但是除此之外,便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了。
徐福後人一說,不過是我牽強附會,硬安在他們頭上的名頭罷了,這是我忽悠別人的說辭,沈伯父是自己人,可不能被這些說辭給忽悠了。”
陳明真心實意的將沈廷揚認為伯父,自然不願再欺騙他,所以許多事情他都會向沈廷揚說出事情的真相,哪怕是這種無關緊要的花名頭,陳明也要講真相告知,這代表著一種信任。
沈廷揚一愣,自然能從陳明的語言中察覺到陳明的這種微妙的心理變化,對於陳明徹底將他認作長輩,他也暗自高興,他笑道:“哈哈,小明,還是你小子鬼靈精,從西洋人口中得知異大陸和那邊的土著的存在,然後依據咱們的曆史,翻找出了徐福東渡這樣一個花名頭,然後帶著船隊,去那邊攀親戚,沒想到竟然還讓你成功了,要是這次真讓你請來五千援兵,那真是太妙了。
不過說起這次起事,小明,你父親給我寫的信當中說,你並不太想在這個時候推翻滿清,我知道你的顧慮,是怕滿清走了,永曆皇帝鎮不住天下群雄,天下反而會陷入一片戰火之中,那你為什麼這次卻真的發詔書,讓全體子民進入備戰狀態呢,我看你的樣子,不像是在敷衍陳子龍,仿佛是要動真格啊!”
這些話,本來沈廷揚是不想說出來的,畢竟在今天之前,他和陳明並沒有過多的直接交情,他的交情大多是和陳必謙建立的,但是剛剛陳明心態的轉變,讓他知道了自己已經被陳明列入心腹一列了,所以他才會說出這一番話。
“其實我的初衷仍舊沒有改變,這次我是不會出兵的,剛剛得到的消息,江西的金聲桓已經兵敗身亡了,南明一方的局勢馬上就會由盛轉衰,況且就算局勢沒有任何改變,我也不會強插一腳,攪亂天下局勢的。
現在局勢已經變成這樣,少了滿清這一頭猛虎鎮場子,天下群雄便會出來作妖,所以現在留著這一頭猛虎,比將他趕出去要好得多,雖然這會暫時性的造成生靈塗炭,但為了今後更多的百姓免受戰亂之苦,這點犧牲,也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