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
“小傾月真的是阿七的孩子?”隻剩花蕊的白梅被夕顏隨手扔到江水中,浮浮沉沉,轉眼翻落水紋之下,一縷平波。
無聲無應,落花隨流水,翩躚無跡。
雛花宮內來了不速之客。無處消氣的雲曦飛上雛花宮的宮牆,望著天際線處泛黃的斜陽,雲霞映染銀發,外袍被凜冽寒風生澀揚起,徒生一人遙走天涯之感。
“花言哥哥…”雙臂張開,逆風而立,傾身而下,墜下高牆,似陽春三月無奈零落的桃瓣,瓣瓣畸零。
“你這是做什麼!”一個月白影子朝著墜落的粉影追去。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雲曦緩緩睜眼,冰冷的淚滑落眼角,隨後又閉上眼,嘴角微微上揚,原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夕顏遠遠地看著衣影交疊的二人,闔上眼眸,自言自語道,“花言兄你做不到的。”
花言攬著雲曦飛落地麵,寒風陣陣襲來,等在宮牆之上許久的雲曦冷風吹得麵色蒼白,亦或是剛才被自己的大膽所嚇住,無力地蹲在地上,蜷著身子,顫顫巍巍不言不語。
“不要胡鬧了,替你姐姐好好活著。”解下自己的外袍,正要替雲曦披上,誰知雲曦一把扯過花言手中的外袍,狠狠地扔在地上。
“她死了,她已經死了!我等了你那麼久,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嗎,為什麼連個機會也不給我。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無時無刻想要靠近你,而你永遠都給我一個模糊得透明的背影,我也喜歡你,為什麼不能像七淺那樣和你在一起。她都死了,都死了…為什麼還是不喜歡我…”
哭紅了雙眼,手裏緊緊握著那日從小櫃裏換來的白玉瓷瓶,扔給了立在邊上未曾說話的花言,應聲而碎。
“既然不能成為花言哥哥喜歡的人,那麼討厭的人也無所謂了。下一次,你我還是做兵戎相向的敵人罷,鬼父花言。”這一次,雲曦不再哭著離開,因為蛻變過後的一切都不值得淺淺的一滴淚了。
終於,自己也可以同他一般瀟灑,留給他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夕顏不知何時竄上宮牆,望著底下發生的一切,彎彎微挑的眼睛裏藏著淺淺一笑。
飛身而下,紅衣白發漫開風尖。
“敵人往往比朋友好對付。”夕顏拍了拍花言的肩膀,拾起從白玉瓷瓶裏灑出的丹丸,放到鼻尖嗅了嗅,神色驟然凝重起來。
“這雲曦丫頭還真是膽大呐,竟然暗中換了丹藥,果然此次前來是神族的指使。”
“不過,現在看來任務算是失敗了。”食指輕輕一彈,赭黑的丹藥轉眼化作黑色的粉末,飄散開去。
花言看著地上散落的丹丸,出神許久,不知想起了什麼,片刻消失在宮牆之外,留下紅衣一人。
“喂!怎麼個個都使小性子啊,還真是麻煩。”話音一落,夕顏也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