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言帶著煙蘿從神界到了鬼族境內,剛到城烏,煙蘿就覺得渾身虛弱不已,手心滿是冷汗,卻查不出身體為何突然變成這副模樣。
煙蘿跟在花言身後,走了一小段路,著實疲乏得很,扶著牆停了下來,還沒來得及叫住前麵的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這是什麼地方…”煙蘿慢慢睜開眼,隻見自己躺在一雕花木床之上,屋內並無什麼特別的裝飾擺設。單手扶額,緩步向著珠簾外走去。
珠簾外並不是大門,而是另一間房,這間房屋比剛才那間更加奢華大氣。
四周的牆壁裏嵌著許多拳頭大小的玉石,在微弱的燭光下,幻明幻暗;層層疊疊的紗簾自房梁垂下,映襯著滿室微光,旖旎魔幻;粒粒紅寶石點綴在極窄的屋脊之上,似繁星滿空,交相輝映。
牆角立著一棵泛著異光的小針鬆,上麵掛著許多金色的鈴鐺,係有一段段紅色綢帶,煙蘿走近一看,隻見上麵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蠱毒幼蟲,有些蜷曲在枝椏處,並不活動;有的在鈴鐺外沿不停地翻轉,勒出一道道深淺的痕跡;不過大部分則自鈴鐺內的金屬丸倒掛而出,彎在空中。
“嗜血蟲?”煙蘿驚歎出聲,怎會有如此多的嗜血蟲掛在這針鬆之上,難道是萬散枯毒?
“的確。”花言不知何時出現在殿內。
“能帶我去看一下病人嗎?”煙蘿想知道花言口中的垂危之人究竟是不是中了萬散枯毒,因為目前的一切都表明這個人正在生死邊緣。
花言麵色沉重地撥開紗簾,一六柱架子床安放在中央,承塵蓋於其上,隱約可見裏麵躺著一人。
“這就是需要救命的人。”花言撩起床簾兒,床上的夕顏依舊昏迷不醒,自己雖是離開短短一日,眼前的人卻愈發憔悴失色。
煙蘿替夕顏細細地診脈,隨後又檢查了身上的傷口,立在床前,雙手輕輕展開,隻見胸腔周圍擠滿了黑色的成蟲,不停蠕動,想要往心髒靠近。
“有驅蟲草和蟠脂嗎…”話音未落,東西已放到煙蘿手中。
“神女盡管開口,我這兒什麼東西都有!”說話的是鬼醫王三老頭兒,不知他什麼時候抱著藥箱竄了進來,眼睛緊緊地盯著煙蘿不停變換的雙手,一邊看著夕顏的動向。
煙蘿右手輕輕一揚,夕顏衣衫盡失,裸露在外。立在一旁的王老頭兒嚇得捂住雙眼,跳到一邊,瞅了瞅床前鎮定自若的煙蘿,頓時老臉通紅,心想,“這神女果然厲害,還真是禦人無數啊…”
看著傳說中的神女前來救治這閻王快收的人,心癢難耐,最後還是掛著紅撲撲的老臉站到床邊,認真地觀察這再世女媧救人的神奇之處。
隻見煙蘿將手中的驅蟲草散進夕顏心髒處,隨後一大塊兒蟠脂在煙蘿手中化作金黃的流體,一滴一滴地漫進成蟲聚集的地方,而躺在床上的夕顏麵色逐漸紅潤起來,恢複常人一般的血色,卻也隻是片刻,下一秒變成極重的墨白色,額際的梅花圖案慢慢顯現出來,由淺及深,朵朵鮮豔欲滴,似要撐破皮肉,從中綻開一般。
口中輕念密語,右手食中二指交疊,在夕顏額頭上方劃出幾彎銀光,瞬間自額際的梅花印記處竄入,從上到下,不停流走,將身體各處藏匿的黑色斑塊兒一一趕到夕顏的左臂,沒過一會兒,整條手臂都變成了極深的黑色,駭人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