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哥哥去了當時的人間族部嗎?”漫庭麵露喜色,似乎哥哥就在眼前一般。
看著漫庭滿眼的笑意,夕顏有些於心不忍,“這就要問那老頭兒了,我派出去的人未曾見到花言,而那老頭兒卻是同花言認識的。”
“西苑住著的老翁很是執拗,不得折籮珠不罷休。”
“哼,這老家夥!”言語狠戾,雙眸微闔,細長的白色睫毛遮住眼底神色,看不見任何,夕顏攏了攏紅衣,看著案桌上放著的鬼符,出神許久。
雲起雲落,花滿花。
“哥哥,哪怕是五濁世間,我也要帶你回來。”一人一斜陽,不知何路。
魔族樓西,地下水牢內。
“這兒好玩兒的東西不少呢。”一襲紅衣的夕顏,立在牢門外,把玩著手裏的鐵鞭,細碎沉堪。
水牢內,一人被鏽跡斑斑的鐵鏈鎖在半身高的水潭之中,動彈不得。淩亂的頭發掩住半邊臉,隱約間露出被迫瞪得老大的眼珠,紅色的血絲布滿眼球,嘴唇早已裂開深深淺淺的口子,乍眼一看,鬼怪無異。
“水…水…”聲音幹澀不堪,撕咬著喉嚨。
食指輕輕一揮,架貼在牆壁之上的人一下子撲倒入渾濁惡臭的水裏,濺起灰蒙的水花。
隻見水裏冒著咕嚕咕嚕的水泡,下一秒惡水四起,竄出個人來,晃晃悠悠地靠著牆壁立了起來,不停地咳嗽,似要將心血咳出一般用力。
“這水喜歡嗎?”瞥眼瞧了瞧髒亂不已的那人,心中早已沒了耐性。
“說吧,鬼父在哪兒。”捏了捏手裏握著的鐵鞭,不再看他。
牢中的那人慢慢地抬起頭,臉上的傷口被剛才的髒水一碰,如今已經泛起猩紅的血絲,“我說…我說,我在四麵山中的一個山洞裏見過他,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要了…不要殺我。”
瞬間,紅衣旋起,影入水牢,一枚極小的梅花玄冰針鑲進太陽穴處,牢中之人額頭青筋暴起,雙眼瞪得更大,似乎隨時都有掉出眼眶的可能。
“那也就沒有留在這世上的必要了。”話一出,牢中的人便直愣愣地順著牆壁,倒入水中,沒了氣息。
白絲紅衣瀟灑,晨曦初露正好。
正午,人間族部的寨門上,懸著一具早已辨不出容貌的男屍,花白毛躁的頭發蓋住臉,四肢青紫一片,臃腫得似要透水一般,散發陣陣惡臭。
魔宮內。
“你別欺人太甚!”說話的是夕顏,殿上坐著他的哥哥梅落,金絲紋繡黑袍掩住大半截身子,三千發絲散漫襟前。
“鬼父失蹤,對我魔族而言,怎麼也算是可喜可賀之事,為何這般生氣呢。”梅落轉了轉護指,懶得理會殿下的夕顏,自顧自地說道。
“為什麼要冒充我去找漫庭,你都做了什麼!”夕顏自上次從城烏回來,便去人間查那老頭兒的底細,趕回樓西之時,卻聽說那老頭兒已經死了。
“做該做的事。”臉上戴著的狐狸麵具隱去神情,不知說出這話時,梅落是何表情。
他平日裏總是戴著麵具,不願以真容示人,與夕顏一般模樣的臉曾讓他憎恨不已,如今卻樂意用這副皮囊,畢竟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自小夕顏就不喜歡自己的哥哥,如今知道梅落利用自己的身份後,更是火氣難消,飛上殿去與梅落打了起來。
紅衣黑袍,瞬間旋轉交疊,光影幻化無窮。夕顏似要與梅落拚個你死我活,招招狠戾;而梅落的法力遠在夕顏之上,既然自己的弟弟想要玩兒,他也樂意之至,不痛不癢的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