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一條胳膊的重量都不夠!他睜大了眼睛,到底那個姓夏的想幹什麼?真沒想到夏東能有這樣的爸爸!
“噗哧……”伴隨著一陣血肉的聲響,一種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頭。回頭看時,果然!陳誌明一刀削去了自己另一條胳膊,李元智淚水奪眶而出大喊了出來:“你他媽瘋了是不是!要削也他媽是削我的……”
他不知道,此時此刻由於陳誌明的人格分裂,促使他在這危機時刻一直壓抑在心中的另一個惡魔竄了上來,他恨自己的這兩條手臂。正是這兩條手臂曾親手錯殺了自己的父母!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的靈魂得到了解脫,一直以來積壓的怨氣在雙臂離開軀體的一瞬間,得到了徹底的化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失去了雙臂,卻換來了完整的人格。後來,政府出資給他移植了兩條鋼鐵手臂,從此A市每家每戶流傳著這樣一段佳話:鐵臂神探所向披靡,慧伯在世天下無敵。前者講的是陳誌明,後者說的是李元智。其實這是把他們神化了,曆史上出現過一名武術家,和李元智重名,字慧伯。
“你他媽傻了!你是不是傻了!”李元智狠狠地捶打著陳誌明,他的雙臂被完全削去。計時器已經不到五秒了,他來不及想什麼,趕忙將另一條手臂放在了A端的天平上。
“叮……”A端托盤正正好好壓過了B端托盤,觸動了機關,下一刻房間的門緩緩打開了,張大兵從門裏走進來,見到這一幕頓時嚇呆了。
“他這是怎麼了?”張大兵不由分說撕爛了身上的衣物,牢牢綁住了出血點,但是鮮血還是瞬間滲透布條滴在了外麵。
陳誌明身體一晃,跌坐在地上,由於失血過多臉色煞白煞白的,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李元智眼圈濕潤了,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邊,用自己的胸膛給自己下半生要相濡以沫的兄弟一份溫暖。
張大兵似乎看明白了什麼,淚水止不住地流下,身體癱軟了下去,滿身的汙漬伴隨著地上的灰塵,他像一個從煤堆裏鑽出來的人。
“恭喜你們闖關成功,都活了下來。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夏先生那不摻雜任何感情的聲音再一次接憧而來,李元智木納了,目光空洞地盯著擴音器,一字一句道:“你有種衝我來,接下來還需要什麼犧牲都讓我一個人去承擔。”
夏先生絲毫不為其所動,生冷地說道:“很抱歉,整個遊戲環節你是最安全的,因為由於你的表現還不具備參賽的資格,你隻能被人拯救,而不能拯救別人。”
他這是在諷刺我嗎?嗬嗬,李元智暗暗地攥緊了拳頭,發誓一定要在將來的某天讓自己強大起來,讓自己變成一個真正的漢子!
“你們所處的地方是一間密室,現在你們每個人都需要被人拯救,所以接下來將是遊戲的最後一關,看你們的朋友願不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你們的性命。”擴音器傳來的聲音戛然而止,在場的每個人對他的話都無動於衷,是的,他們已經把全部的精力都耗盡了。
啪地一聲,牆麵上原先的畫麵換了樣,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個滿臉胡子渣的男人正坐在輪椅上欣賞這最美的霞光。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見這種美景,他毅然決然地將雪茄結結實實地叼在嘴上,緩緩地吮吸著,貪婪地吮吸著。
一個穿著黑色大風衣的人悄悄地站到了他的身旁,黑衣人戴了頂帽子看不清長相,他遞給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部手機,手機上正播放著一段視頻。
李元智聲嘶力竭地吼著:“司徒長煙!你們竟然還想打他的主意!快放開他!放開他……”
繞是他喊破喉嚨,畫麵裏的人依舊做著自己的工作。司徒長煙看到視頻後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詫,隨後黑衣人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訴說著什麼,接著司徒一楞,竟然衝黑衣人淡淡一笑,笑得很複雜,好像一個人用盡一生的時間都未必能看懂其中包含的東西。最直截了當的是一種對生命的感悟,對生死的看透。
緊跟著,司徒轉動了輪椅,往天台前麵移動。自始至終李元智隻能看到他的背影,但僅僅隻是這個背影,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到達了天台邊緣,畫麵給下麵擁擠的人群和堵塞的車輛來了一個特寫,人們忙忙碌碌著,各司其職。
司徒長煙突然轉過頭,這一刹那李元智終於看清了這張本以為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此刻竟有一種初識的感覺。他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雖然他依舊叼著煙,臉上寫滿了頹廢,但是隱隱約約地多了一份坦然麵對一切的從容。
“不要!”李元智大吼一聲,陳誌明也為之動容了,渾身顫抖著好像更冷了。張大兵更是絕望地低吼出了聲,這是一種來自心底的呐喊。
他轉動了輪椅,頓時前輪懸空,正副輪椅傾斜成一個彎曲的形狀,整個人的身子從高空中墜了下去……砰地一聲響!整個畫麵靜止了,司徒的雙眼瞪大著,從身子下麵不停地往外滲著血,高樓上的那個穿著黑衣的男人正俯視著這一切,他笑了,笑得那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