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們,有人肯為你們犧牲。他讓我帶話給你們:‘小智,不必悲傷,生死本是一種輪回。請將我的骨灰交給江琳,告訴她,其實我是愛她的。’好了,你們獲得了新生,期待我們下次再見……嗞嗞。”話音剛落,擴音器裏傳來一陣電流聲接著就被人給掐斷了。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道白光穿透進來,李元智下意識地遮住了雙眼,外麵的世界如此精彩,但是他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
至今,他還記得上次拜訪司徒長煙時,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不必悲傷,對了,有沒有給我帶煙?”嗬嗬,他真是一個嗜煙如命的煙鬼。一句“不必悲傷”或許他早就看透了生死玄機,他的任務就是收割一條又一條危害人間的凶靈,或許有那麼一天,當他以另一種意識形態見到他的哥哥司徒峰時,他倆將會攜手並濟吧。
往昔的畫麵一次又一次地在腦海徘徊,司徒長煙扯了扯李元智的衣角:“到底有沒有帶煙?”,李元智斜了他一眼:“省著點抽,別每次我一來就問我要煙。”……
淚,絕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又是怎麼見到陽光的,但他隻記得自己朦朦朧朧似乎進行了一次生命的輪回。他記得有的人永遠存在於他的生命裏,然而有的人則要被永遠地在這個世界上抹去……
那久違了的陽光灑在身上,耳邊的流水聲、腳下的細沙、一望無際綠油油的田園,當他再次麵臨這一切的時候,他躊躇了。或許有那麼一天當他再次登臨這座小島的時候,他將親手將那艘曠世戰艦永遠地封塵於海底。
陳誌明被送到了吳老爺子那裏,李元智一個人走在岸邊,望著波瀾起伏的水麵靜靜發呆,遠處隱隱約約地飄過來一艘孤零零的小船,這樣的小船他似曾相識。
小船上站著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猛地一看這個女人有點麵熟,但是記不起來叫什麼名字。
登臨岸邊,女人下了船,李元智還是愣愣的傻傻的盯著海麵,她走過來伸出手在李元智的眼前繞了繞:“看什麼呢?看這麼入神!”
他這才收回了思緒,定睛一看這才想起了這女人的名字,是在列車上認識的,她叫王貝貝。
李元智苦笑著,幾乎是用麵部肌肉配合著五官扭曲而成的笑,笑得很難堪:“你……王貝貝。”
“對,是我,你怎麼了?陳誌明呢?”王貝貝望了一眼四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小島上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很新鮮。
“走,我帶你去。”李元智麵無表情地攤開了手,轉過身子在前麵開路。
到了吳老爺子的住處,外麵圍了一大群村民指指點點的,都在議論著什麼。李元智撥開人群,走進屋子裏,床前陳誌明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著,身邊圍了幾個穿著看起來比其他村民要講究上許多的人,手裏拿著自製的土方子時不時地對著傷口塗抹著。
王貝貝一見這情形一下子就懵了,急忙衝上去趴倒在陳誌明的胸前,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掉。李元智看她哭,自己的心裏也酸了,眼角濕潤著但他強迫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
陳誌明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睜開雙眼見到了王貝貝,回應她一個和李元智差不多的苦笑:“你怎麼來了?”
“你是怎麼傷成這樣的!”王貝貝激動地說。
李元智背過身子衝出了人群來到外麵,他深吸一口氣讓眼淚退回去。他知道,作為男人與其痛哭流涕倒不如將難過轉化成力量,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幾個小時前經曆的一切讓他現在還在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夢,那也是他做過的最可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