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亮了玄武大陸。那棵巨大的神樹底下,一個小女孩兒費力的舞動著手中的長劍。腳下的泥土已然被汗水打濕。遠處的山峰上,一個清秀的少年靜靜的看著那個女孩兒,冷峻的麵容被初升的朝陽渲染得熠熠生輝。更遠一些,十幾個人向神樹走來。山峰上的少年皺了下眉,身形一晃,消失在山的另一邊。
十幾個人走到神樹左近,當先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厲聲喝道:“忘憂!誰讓你在這裏練劍的?神樹的靈氣不是給你這種廢物用的。馬上滾!”小女孩兒連忙拾起劍鞘,慌亂的跑走了。
她,忘憂。是玄劍宗的一個燒火丫頭,她沒有資格拿劍,更沒有資格吸取神樹的靈氣。但是,除了大師姐的責罵之外,沒有人說什麼,也沒有人追究。因為,忘憂五歲以前不是這樣的……
玄武大陸,武力為尊的世界。有著奇幻的景致,充盈的靈氣,自然也就會孕育出靈胎。忘憂,便是一個靈胎,出生時帶著令人豔羨的強大靈力,備受宗門器重。可是,正所謂天意弄人。忘憂五歲的時候,莫名的生了一場大病,一身的靈力在與病魔抗爭之時,消耗殆盡。原本為忘憂通穴準備的千年雪參再度封藏。宗門,放棄了她……
忘憂的父母因為沒有照看好忘憂,被宗門除名。羞愧之下,雙雙引劍自刎。從此,忘憂成了一個孤兒。宗主為了使她不被人欺淩,便收她做了關門弟子,改名叫忘憂。教了一些入門的劍術,待到她年滿八歲,便讓她去火房幫忙。
如今,四年過去了,十二歲的忘憂竟然憑著執拗的意誌,與艱苦的修煉,達到了劍徒一級。宗主並沒有高興,因為忘憂再也不能提升了。與她同年的孩子,資質最差的也已經是劍士一級了。
在玄武大陸上,一切都是要憑實力獲取的。四大宗門,玄劍宗、玄刀宗、玄羽宗、邪劍宗。都為了同一個目標在努力,那就是突破狂級。近千年了,四大宗門無人能突破到狂級。
也正因為如此,玄武大陸才有了近千年的平和。但是,曾經縱橫於玄武大陸的邪劍宗不願意這樣平靜的生活,他們依然想著統治玄武大陸。隻有拿到絕對的統治權,才能順利的打開上古的封地。傳說,在上古的封地裏,隱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
其他的宗門何嚐不想擁有這個秘密,但首要的任務,卻是要在自己的宗門裏培養出一名能突破狂級的武者。不然,就隻能是卑微的聯合在一起,防備著邪劍宗的突襲。
忘憂本來是最有希望的人選,可是卻莫名的廢掉了。宗主一直在懷疑是著了邪劍宗的道兒,但卻沒有證據。其實,即便有證據又能如何?以邪劍宗的實力,就算三大宗門聯手,也隻能與其平分秋色。
宗主曾經想過,如果忘憂是生在邪劍宗,那麼她一定會是未來的王者,不過,還好她沒有生在邪劍宗。否則,玄武大陸又要迎來一場血腥的殺伐了。下一個象忘憂一樣的靈胎,會降生在哪個宗門裏呢……
忘憂跑回火房,正在燒火的雲珂眯眼笑著遞上一個大饅頭,說道:“吃吧,剛出鍋的。”忘憂默默的接過來,咬了一口。雲珂用衣袖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柔聲說道:“回房去換件幹淨衣服。看你,都濕透了。”忘憂點了點頭,舉著饅頭往住所走。
迎麵過來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兒,上去一巴掌將忘憂手裏的饅頭打飛,指著忘憂罵道:“廢物!別人練功練得那麼辛苦,還沒有吃飯。你倒先吃上了。真不明白爹是怎麼想的,居然收你做關門弟子。連我這個親生的兒子都沒機會拜入門下,讓你一個廢物占了便宜。還不滾?等著過年啊?”忘憂低著頭跑開,男孩兒憤憤的說了句:“象個啞巴一樣。沒爹沒娘的廢物。”
忘憂跑回自己的屋裏,背靠著門,任憑兩行委屈的淚水流下。習慣了,這樣的辱罵早已經習慣了。有時候真想從斷情崖跳下去,到陰曹地府問一問親生的爹娘,既然生了孩兒,為什麼偏又舍我而去?你們背負不了的屈辱,加倍的落在我的頭上。這公平嗎?
忘憂抬起手,抹掉臉上的淚,走到櫃門邊取出一套幹淨的布衣換上,然後象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樣,開門走了出來。陽光曬在臉上,粉嫩的小臉兒在汗水與淚水的洗涮之後,越發的嬌豔。忘憂再一次在心裏對自己說:我要活著,我要向所有人證明,我不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