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很喜歡這個中國兒媳婦,但嶽父嶽母卻對老鑼不是很中意。認識老鑼後,龔琳娜推掉了很多商業上的表演和應酬,對名利不再像原來那麼在意。龔媽媽覺得這都是老鑼“蠱惑”的,她忍不住責怪他:“我女兒跟你在一起後,不上晚會了,也不要什麼名氣了,她甚至連我這個媽都不要了。這都是你的錯。”老鑼說:“媽媽,您要想一想,這些究竟是您想要的,還是琳娜自己想要的呢?”
2005年,龔琳娜離開中央民族樂團,放棄在國內如日中天的事業,跟著老鑼去了他的故鄉:德國慕尼黑。當時懷有身孕的她住在婆婆家裏,不會一句德語。婆婆就在冰箱上貼字條,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教她。這個可愛老人教給兒媳的第一句德語是:“我餓了!”
龔琳娜自小就無拘無束,像個假小子一樣,懷孕後更是仗著身份特殊“為所欲為”。老鑼對她百依百順,媳婦兒想吃餃子了,他就上網找菜譜,給中國的朋友打電話請教,最後端出來的餃子,那叫一個色香味俱全。龔琳娜懷念老家的飯菜,老鑼就去網上訂貴州的臘肉、臘腸,還專門去買了大海碗。龔琳娜端著一大碗米飯,上麵蓋滿了她最愛吃的臘肉、臘腸,叉開腿坐在門前的台階上吃得津津有味,一旁的老鑼忍不住說:“這個媳婦兒,真好養啊。”
盡管是德國赫赫有名的作曲家,老鑼在生活中完全不像個藝術家,更像一個居家男人。看妻子大腹便便行動不便,老鑼說:“太不公平了,為什麼隻有女人能懷孕,而男人就隻能在一旁為心愛的女人幹著急呢?”龔琳娜生大兒子海酷時,老鑼徹夜陪在身邊,和她一起做深呼吸、做產前運動操。孩子出生後,他很自豪很興奮地朝妻子大叫:“你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好的老婆!”
看龔琳娜給孩子喂奶很辛苦,小家夥餓極了還會咬媽媽,老鑼就感歎:“為什麼哺乳的工作男人無法承擔?這很不公平。以後,你負責進,我負責出吧。”龔琳娜很驚訝地問:“我負責賺錢,你負責花出去嗎?”老鑼解釋:在照看兒子這件事上,媳婦兒隻管喂奶,為“進”;他負責把尿、“嗯嗯”、換尿布、擦屁股等等,為“出”。
老鑼是演奏家和作曲家,還是德國一年一度最大的音樂比賽“世界民樂比賽”的評委會主席,工作非常忙碌。但他每天都會給妻子做好早餐才出門,晚上也一定跟妻兒共進晚餐。如果妻子不能一起出席,老鑼會推掉所有應酬和聚會。龔琳娜說:“老鑼知道我遠離父母很孤獨,在生活上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比我的媽媽都要體貼細心!”
這個家庭很完美:
因為他願意做背後的男人
2007年1月,當時龔琳娜肚裏懷著二兒子雅酷5個月,和幾個老師去陝北農村采風。他們乘坐的車在黃土高原出了故障,險些連車帶人滾下山坡去。第三天回到德國,龔琳娜的羊水破了。那一刻她既後悔又絕望,擔心孩子會保不住。老鑼安慰她:“媽媽快樂,孩子就快樂,若我們的孩子有問題,也要麵對現實!”龔琳娜突然覺得踏實了,在醫院躺了10天,傷口愈合了,胎兒安然無恙。那一刻,龔琳娜覺得丈夫就是自己和孩子的保護神。
2007年初夏,龔琳娜生下雅酷,第二次做了母親。她仍然隻負責孩子的“進”,老鑼包攬了所有家務,當然包括了孩子的“出”。
他們如願以償地有了兩個孩子,老鑼和龔琳娜一起教孩子們說中文。清晨,夫妻倆在屋外的花園裏坐著,喝茶、聊音樂,兩個孩子在房前屋後玩耍;中午,龔琳娜在廚房裏燜米飯、炒臘肉、燉大白菜,老鑼在屋外的花園裏修剪樹枝、種辣椒西紅柿;黃昏,他們帶著孩子去郊外散步,看落日的餘暉一點點從森林深處蔓延到腳背。“春天郊遊,夏天遊泳,秋天采蘑菇,冬天堆雪人。”龔琳娜說,老鑼給了她以前從未想過的普通卻也豐盈的生活,幸福總是近在咫尺,抬手便可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