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可看著他們。秦可可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快樂中,一直生活在眾人的關懷下,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她每天看到的隻是這個社會幸福和諧的一麵。現在,秦可可才慢慢的鎮靜下來,慢慢的清醒過來,也許夏雪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就不會挨這一巴掌,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就不會固執的再次站到自己前麵,秦可可看著夏雪依然往外滲血的嘴角;也許不是因為自己罵譚磊是禽獸,就不會發生著接下來的事情,他也不會因此而落到這個地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是生是死。其實單純的她哪裏知道,就算沒罵他,這些事情依舊會發生。
秦可可幸福的看著他們。她知道夏雪這麼努力的想要和譚磊撇清關係,就是為了他,為了他,夏雪寧願反悔和上天的約定,不管受到怎樣的懲罰,譚磊是這樣的禽獸,他應該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吧;她知道一向冰冷冷的他,隻有對著夏雪的時候,才會表現出溫暖,一向冰冷冷的他,若不是看到今天受到欺負的是夏雪,也就不會出手了吧。一片片飛舞的雪花從空中落下,落到他和她的身上,也許是它們在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能夠晚一點到達地麵,畢竟落到地麵上,接著的就是粉身碎骨,它們拚命的想要往他和她身上飛去,隻是它們不知道,落到他和她身上,將會是更早的魂飛魄散,然而它們依舊是勇往直前的往他和她身上撲去,如同為了追求光明的飛蛾,堅決的撲向那一點燭光。難道是它們能感受到,他和她都有一顆冰冷的心,散發出對它們具有無比誘惑的寒氣的冰冷的心,它們的直覺不會欺騙它們,也許隻是同樣有著冰冷的心的它們和他和她,散發著相同的氣息,才會讓這些晶瑩﹑孱弱的小生命如此的相信它們的直覺吧。
她們將殘然送進醫院,醫院的醫護人員,看到滿臉鮮血的瀟殘然嚇了一跳,來不及向夏雪和秦可可詢問原因,急忙將瀟殘然推進了病房進行救治。幸好,所受的隻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及內部髒腑。秦可可讓父親給自己打過來一筆錢,說是急用,秦可可的父親對秦可可亦是疼愛有加,再加上秦可可又是一個溫順乖巧的女孩,晚上就把錢打了過來。
也許是心死的原因,瀟殘然依舊是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他不知道譚磊為什麼叫夏雪“婊子”,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不允許別人這麼叫她,即使是任何帶有髒味的話,瀟殘然都不會讓人對夏雪說,在瀟殘然的意識裏,夏雪是一個潔白的天使,一個隻是為自己而存在的天使。不管是誰,敢對夏雪說這種話,他都會去拚命。這是自己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替人出頭,這個人是自己心愛的女孩。然而,瀟殘然忘不了譚磊侮辱自己的話,侮辱嗎?他也隻是說出事實而已,“想替別人出頭,到頭來卻還要靠一個婊子來替你求情”。瀟殘然能感覺得到,夏雪抱著自己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能夠想象到,自己在病房裏救治時,那種牽掛牽扯著夏雪破碎的心。畢竟還是自己太無能了,連自己愛的女孩都保護不了。
但是,瀟殘然看著夏雪坐在病床旁邊,焦急的等待著自己有所反應,這對她何嚐不是一種煎熬,一種莫大的煎熬。如果說夏雪之前所受的傷害,自己感到無力,那麼現在,對夏雪造成傷害的可是自己啊!愛一個人,不單單是在別人欺負她的時候,替她出頭去保護她,更是在她照顧自己的時候,對她露出微笑。殘然輕輕拿起夏雪的手,放在自己臉旁,溫柔的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夏雪聽見瀟殘然說話,知道這是對自己的安慰,幸福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然而最終還是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真心相愛的人之間,總是隻言片語就能使對方了解自己不管多麼複雜的心境。瀟殘然舉起手,想將夏雪臉上的淚水抹去,夏雪卻急忙抬起手阻止了殘然,這是幸福的的淚水。夏雪握住殘然想要替自己擦拭淚水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這一刻,仿佛時間在靜止,仿佛萬物都不存在,能感受到的,隻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