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劉備(2 / 2)

魏越搖頭嗬嗬做笑:“事至如今,玄德兄還要指責魏某的不是,該說你大膽以為我不會殺你故來此賣直邀名,還是要說你愚蠢。”

劉備暗暗咬牙,又抱拳躬身:“大將軍無意殺備,還請明言告備實情。”

“所謂實情,要從我與黃氏貞姬婚約說起。想來諸公也都清楚白馬寺此事前後尾末,刺客乃曹孟德堂弟曹洪門客王政,王政何許人也,孟德兄不妨講講。”

很多人第一次知道刺客原來是曹洪門下的,頓時看向曹操的目光很奇怪,原本站在曹操身側的將作大匠吳修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仿佛怕被株連似得。

大司農曹嵩則皺眉不已,曹操與魏越的關係有點危險。

曹操踏前一步,對諸人抱拳:“確如大將軍所言,我弟曹洪識人不明,引右北平有名輕俠王政為心腹、門客。當日白馬寺中浮屠長老滋擾軍營操訓被射殺於轅門前,我弟使王政前來觀望形勢,不曾想王政乘機行凶,栽贓於我曹氏名下。”

魏越接過話,對劉備,也是對諸人道:“在我識出刺客是王政後,便遣人調查其家屬、親隨動向,各處證據都指向盧氏。至於盧氏為何行此大凶,不過是北路軍時盧植見我有大才,欲收為門人為盧氏所用而不得而已。諸位也知,魏某在雒都時平日走動的也多是故交,卻不與盧氏往來,因由在此也。”

“然而,蹇碩當時受先帝信賴,為安撫魏某及伉鄉侯也出力調查此事。故,蹇碩知曉盧植乃是我殺妻真凶,是我不共戴天之仇敵。後雒都生變,蹇碩屢次以偽詔誘我出兵攻殺大將軍,北軍之中多有其心腹,我以無尚書台詔令為由拒絕出兵。後,蹇碩形勢危急,誆騙盧植於嘉德殿外刺殺,意在拿盧植首級為酬謝,邀我出兵。”

“我與盧植不過私仇而已,不過他乃蔡師友人,我不忍蔡師為難,隻想著何時殺盡盧植諸子泄恨,不曾想過殺盧植本人。”

魏越說著露笑:“他令我痛不欲生,輕易殺他了結此仇此恨,未免輕易了些。至於盧植之死,我說非我之故,不知玄德兄對這番說辭,是信或不信?”

劉備臉色灰敗:“大將軍不會誆騙於我,可請恕備無禮,就盧師雇凶行凶一事,備至死也不敢苟同。”

魏越不倒台,所有盧植一係的豪強就沒有出頭之日。盧植在涿郡講學多年,聽學的冀州、幽州豪強子弟,多數都成了盧氏外圍力量,所謂的門人是也。

尤其是像劉備這樣涿郡出身又是盧植弟子的鐵杆盧氏門人,魏越不動手,巴結魏越,不敢得罪魏越的官員,會往死抵製劉備。

“信與不信在心,不在口。就如盧植因我而死的流言,信與不信也在諸人之心,而不在口。”

魏越說著長出一口氣,取了一爵酒上前遞與劉備道:“不提這些,玄德兄護送盧植屍骸返鄉,終究是義行,別無他物,隻有一爵薄酒送三位上路。”

“謝大將軍。”

劉備、關羽、張飛三人先後接住,這麼多公卿當麵,是毒酒也得喝。以張飛對魏越的了解,是不會下毒的,張飛喝的痛快;關羽也不是怕死的人,劉備也是樹死架不倒,仰著脖子咕嘟咕嘟喝下滿滿一爵。

收了酒爵,魏越眨眨眼,說:“我今為大將軍秉持國事,嫉恨於我者比比皆是,多有欲殺爾等而汙我名聲者,故此行涿郡,玄德兄及翼德兄還請珍重。”

心緒複雜的三人拜謝而去,董卓上前道:“大將軍倒是器重此人,竟出此言相保。”

魏越那句話的意思很簡單,你們小心點別被人殺了,有人要殺你們汙我清白,也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魏越準備自己動手清理……可以魏越現在的地步,有必要做這種神經病一樣的事情?

劉備等人,在魏越現在這個格局來看,已經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了。殺了就殺了,反正盧植門人這一條身份,為了報仇魏越殺了劉備,也不會有過多指責。

盧植都死了,再死一幫弟子又算的了什麼?

所以魏越那句話,是在保護劉備等人,讓那些要殺劉備栽贓的人省省力氣。

其他人也紛紛恭賀,就連皇甫嵩也開口應和兩句。

對於盧植之死,除了盧植的一幫弟子,雒都的大佬其實是不在意的,盧植的個性剛強,又是河北士族大佬,在皇帝那裏都不願低頭,更別說是和其他大佬了。

盧植與雒都現存大佬沒有多少共同利益,反正有一點也是很明確的,動手殺盧植的人是蹇碩無疑,與魏越沒有直接關係。算起來,還是魏越為盧植報了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