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當時或許從未想過兩人會分離,誰知,就在種上梨樹的那年秋天,少年不告而別了,倒是取了分離之意。
正所謂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滄瀾澤或許永遠不知道顧蓮清是如何看著梨花開,梨花落,梨樹終是結了果,卻隻得看其大半的果子又腐爛入泥。年年花開,年年花不同。隻除了那四季不曾有過變幻的三色堇花叢,也讓顧蓮清覺得,隻有母親是年年常在,不曾變的。
月亮漸漸升起,他知道她如今不在這裏,但這裏卻有她來過的痕跡。畢竟,她的媽媽還在這裏。
滄老去世了,現在她對於他而言,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若有時間和機會,他隻想看看她過的好不好。令人懊惱的是,當初,他竟沒問過她的身份,但在她搬來山洞時,他已知道她不願他知道,因為當時,她堅決要自己回家收東西。
天色漸晚,滄瀾澤走回了院中,去往大廳,滄瀾澤在大廳坐定,對一旁的管家開了口:“如何稱呼?”
“在下姓許。”管家彎著腰恭恭敬敬的站在滄瀾澤旁邊。
“許伯,你明早去趟穆王府,告知王爺,明日下午,瀾澤前去拜訪。”
“是,公子。”許管家仍站在一旁候著。“公子,你看府裏的事情...”
“不急,屆時再議。”對於滄瀾澤而言,現在完成師傅的遺囑更為重要些。
“是。”許管家應著退了出去。
穆王府,冷軒翼身著淡金與墨黑相間的華衣錦服,嘴角噬著一絲笑,攝人心魂的丹鳳眼半眯,手拿飾金折扇立於門外。
身旁王府管事誠惶誠恐的立於其身後,王府門口行人甚少,卻也有些達官貴族在此借道,都詫異於王府門口的男子是誰?
屆時,一身著淡雅藍服的公子飄然而至,人們察覺不到他的到來,然一旦察覺,便再移不開目光,此男子麵如冠玉,有著雙讓人看不透的水眸,實則未曾看向你,卻讓你覺得自身被看了個通透。
“瀾澤,你來啦。”冷軒翼啪的一聲,收起了折扇。
王府管家聽言,連忙拜禮招呼:“滄公子好,王爺恭候多時了,請隨小的來。”說著,弓著背,低著頭,伸出手臂,向前引路了。
冷軒翼和瀾澤兩人並排交談著。
“看,小王爺親自接你,多大的榮耀。”冷軒翼,開口笑道。
瀾澤看他身著華服問道:“剛從宮中回來?”
冷軒翼霎時收了嘴角的笑:“嗯,照你說的,今一早就入宮了,現在局勢比我想象的還要混亂,各處暗潮湧動啊。”
聽他這麼說,滄瀾澤不禁追問道:“雲銘,雲蘿現在如何?”
“我那日聽了你的話,後也想到雲蘿年歲尚小,現在情況嚴峻,的確不易將她帶入漩渦中心,所以昨日飯後就遣人將她帶到了宮中,安排去了安全的地方。至於雲銘武功可以,可天性率真耿直,難保不會被人利用了去,確是不適合朝堂的陰謀詭計,所以昨日我將他帶到了穆軍處,他也樂的和那些將士們一起鍛煉。”
滄瀾澤聞此,輕點了點頭:“此安排甚好,屆時有什麼情況另行通知他們就好。”
冷軒翼在一旁應了聲,沉思了下說道。“瀾澤,我已將師公的事告知家父了。”
滄瀾澤腳腳下不覺頓了一頓,隨即緩聲開了口:“王爺得知消息後可好?”
“狀態還算平靜,隻是昨夜未眠,在院子裏飲了許久的酒,獨自念叨了許多話。聽到你今天要來,早早候著了。今早我進了宮回來,就在門口等你了。”兩人說著,已經到了廳堂,王府管家也就退在了門邊,兩人齊齊向堂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