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回來的時候，就沒有過。”顧首長重重地哼道，“兩母女變成兩妯娌，要是我，也不好意思回來。”
餐廳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但這屋子的人，沒有誰會比莫安笙更來得尷尬。
顧老太太瞪了顧首長一眼，轉而，溫和地看著莫安笙：“你爸爸這個人說話就這樣，屬於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類型的。”
顧首長：“……”
其實這次，楊妙斕是真的冤枉了，因為要看顧著顧唯一，怕顧唯一再惹出什麼事，分不出身回來吃飯。
莫安笙扯了扯唇角，桌子下，顧餘生的手，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她的臉，漸漸燒起來。
“熱了？要不，把窗戶打開一點。”顧老太太說著，就要把身後的窗戶拉開一些。
莫安笙忙阻止：“不用麻煩。”
“……”莫安笙的耳根很高：“可能……是被湯的熱氣熏得。”
顧家人吃飯，以前‘食不言’的規矩被老太太打破，不時地夾菜到莫安笙碗裏：“多吃點！”
“時蔬對身體健康有良好的幫助，尤其你現在懷孕著。”
莫安笙把碗伸過去：“謝謝媽。”
“多吃點，你現在很辛苦，真的得好好補充營養。”顧老太太坐回去，看莫安笙的麵相，越看越有福氣。
……
莫安笙吃得不多，心裏揣著事，吃飯時也在想該怎麼跟顧首長開這個口。
她原本可以讓顧餘生起頭，但又覺得那樣子缺乏誠意，畢竟是她自己的事，不能老讓顧餘生擋在自己前麵。
顧餘生就坐在自己身邊，他的手，一直沒挪開，莫安笙本緊張的心情，逐漸安順下來。
晚飯接近尾聲時，顧首長跟顧老太太說了，準備去跟隔壁的老夥伴下下象棋去。
莫安笙轉頭，看顧餘生臉色如常，沒有一點焦急的流露，發現顧首長起身準備走，她急了：“爸……我有話說。”
這還是，除了那日莫安笙見顧家親戚擺宴席之外，第一次這麼喊顧首長‘爸’。
顧首長起身的動作一頓，轉過頭看她：“什麼事？”
莫安笙看了眼身邊的顧餘生，擱在桌下的雙手，交握著：“其實我……是想問，爸你怎麼看待離婚的女人？”
顧首長沒料到莫安笙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皺了下眉頭，粗著聲道：“能怎麼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一般離婚的原因要看男女雙方，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連顧老太太也跟著道：“這事情還真的不好說，離婚，畢竟是雙方的事情，外人再怎麼去評價，說的都不一定接近事實。”
“……爸，媽，其實，我，我離過婚。”莫安笙心跳噗通噗通加快：“我以前離過婚。”說完，不敢去看顧首長跟顧老太太的眼睛。
餐廳裏，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顧老太太錯愕地望著對麵低頭的莫安笙，然後偏頭看老頭子，最後瞧向淡定地坐在那的顧餘生。
一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顧餘生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老太太腦海突然浮現出很多畫麵，比如說上次顧餘生出事那次，病房裏那盒計生用品；又比如說她去找那離婚的女人去離開顧餘生時，在小區裏又看到莫安笙，以及那次在莫安笙家裏洗澡時，顧餘生很快的就到了，而且非常熟練的就在她家坐下了……
餐廳裏安靜到詭異，莫安笙等著顧首長發怒，或是老太太的質問，卻什麼也沒有，但這樣更讓她不安。
良久，她才聽到顧首長的聲音，他問顧餘生：“所以，你看上的一直就是同個人？”
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已婚少婦，自始至終就是莫安笙這一號人。
顧餘生靠著椅子，默認了。
“這……”顧老太太也頭疼了，怎麼也不相信，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媳婦，居然離過婚？
“到底怎麼回事？”顧首長問道，情緒還算冷靜，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顧餘生輕描淡寫的口吻：“不就是這麼回事……”
“我有讓你說嗎？”顧首長手指著莫安笙：“你自己來說，你怎麼就又離過婚了？”
莫安笙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說，告訴他們，自己十八歲跟賀燁結婚，大半年前離了婚，那謹言那邊又要怎麼解釋？
“這沒什麼好說的，離過婚之前當然是先結婚，怎麼，難道你們還想知道她前夫是誰？”
顧餘生抬眸，看著臉色黑下來的顧首長：“我出國那麼多年，她無依無靠，找個人嫁了其實也沒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