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言不肯配合,憋著小嘴,要哭出來的樣子:“你又想燙死我了。”
莫安笙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枉,但還是哄著小家夥:“是我不好,別哭,我幫你去買瓶水。”
“要橙汁。”在她轉身去拿飲料時,他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莫安笙的太陽穴跳了跳:“好。”
……
吃完方便麵從便利店出來,顧謹言看到旁邊一家差不多打烊的炒菜館時又挪不動腳了。
莫安笙隻好厚著臉皮跟店家軟磨硬泡,最後人家不太情願地答應炒兩個菜,讓他們半小時之內吃完走人。
“謝謝老板!”莫安笙感激涕零,然後轉過頭朝顧謹言使眼色。
小家夥兩手往身後一背,挺著鼓鼓的小肚子,哼地一聲扭開頭,高高地仰著下巴。
“小白眼狼!”莫安笙往旁邊凳子上一坐,拍了拍身邊的凳子:“你吃不吃啦?”
顧謹言又在門口站了會兒,覺得架子擺夠了,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挪到她身邊坐下。
莫安笙望了他一眼,笑著替他用熱開水衝洗了一下餐具,顧謹言瞟了她一眼,翻白眼嘴裏不知嘀咕著什麼。
吃飯時,莫安笙殷勤地給他夾菜,他一口也沒吃她夾的,還都從碗裏挑出來丟到桌上,以此來表達跟她的不和。
吃飽了飯,兩人就往回走,從這裏到醫院差不多十分鍾的腳程。
顧謹言不願意跟她並排走,故意落下幾步,莫安笙隻好邊走邊偏轉過頭顧著他。
剛走了兩分鍾,他就不肯再走了。
莫安笙折回來,蹲下張開雙臂,顧謹言斜了她兩眼,還是慢吞吞地圈住了她的脖子由她抱起來。
顧謹言的體重不輕,肉墩墩地,莫安笙抱了三分鍾左右就氣喘籲籲,耳朵被寒風刮得跟刀子割過一樣,就跟懷裏全副武裝的顧謹言打商量:“謹言,你能不能下來走會兒?老師有點累了。”
她剛要把他放下來,顧謹言卻兩腿一縮,怎麼也不肯著地,理直氣壯地說:“我吃撐了!”
“吃撐了不是更應該走走消化一下嗎?”
顧謹言置若罔聞,摟緊她的脖子,兩腿勾著她的腰,跟無尾熊一樣扒在她的身上。
莫安笙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你故意想累死我嗎?”
小家夥拽著她不放,看她執意要把自己放到地上,扯著嗓子喊起來:“後媽打後兒子!後媽虐待後兒子啦!”
有經過的行人聽到聲音瞧過來,莫安笙忙捂住他的小嘴,嚇唬他:“再說一句把你丟在路邊。”
顧謹言瞪大一雙黑琉璃般的眼睛,嘴裏哇哇地叫,仿佛她是人販子一樣。
“不吵就放開你。”莫安笙說。
顧謹言連連點頭,結果莫安笙一放開他,他就尖聲嚷道:“爸爸,救命!”
莫安笙知道他是故意的,路人看她的眼神很怪異,像是在指責她,她隻好又捂緊顧謹言哇哇大叫的嘴。
“你要怎麼樣才肯乖乖聽話?”
顧謹言兩隻小胳臂圈著她,盤在她腰上的小腿一夾緊,意思不言而喻。
莫安笙兩隻手臂跟灌了鉛一樣,酸疼得像是被卸了一樣:“謹言,真的不能下來走會兒嗎?”
一提到這個問題,顧謹言立馬抱緊她,兩腿夾得緊緊地。
前麵地鐵口,走出來一對父子,走路踉蹌的孩子顛顛地在前麵跑,爸爸在後麵追,突然孩子父親一把舉起自己孩子往自己的脖子上一騎,拎著他的兩隻小手蕩來蕩去,小孩子咯咯地笑起來,跟著扭動小身板。
顧謹言突然在莫安笙身上扭動了幾下,莫安笙順勢彎腰放開手,他就滑到了地上。
“肯自己走了?”莫安笙舒了口氣,轉了轉自己的胳臂,然後朝他遞出手:“走吧。”
顧謹言板著小臉一動不動,眼睛卻瞅著那對父子,然後才意有所指地看看莫安笙。
莫安笙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並且義正言辭地拒絕:“不可能。”
要是他騎到她的脖子上像那個小孩一樣又是蹦又是跳,指不定明天她就落了個高位癱瘓了。
但她還是背過身去在他跟前蹲著:“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顧謹言又扭頭看了眼那對父子,滿眼的羨慕,然後才趴在莫安笙背上,嫌棄是嫌棄了一些,但總好過自己走吧。
莫安笙兩手托著他的小屁股,顧謹言的頭枕著她的肩,過了會兒,不死心地說:“我從來沒有那樣子騎過呢。”
“讓你爸爸給你騎。”
顧謹言撇撇嘴角,不相信地看她:“我爸爸會生氣的。”
他軟軟的氣息噴在莫安笙的頸上,她心頭一陣柔軟:“我跟他說,讓他明天就給你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