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以清流自居的老古板眉頭皺的緊緊的,好歹也是個名門閨秀,怎麼好當著眾人如此死皮賴臉的討好一個陌生男子?簡直有辱女子的清譽!看過去的眼神便帶了十分的不屑。
邊上的錦繡甜甜一笑脆聲說道:“大小姐小心別燙了手。”說著伸手取過崔月寧手裏的茶杯,其實那杯茶被崔月寧舉了半天已經不見一絲一縷的熱氣了。
所有的人都忍著笑意低下了頭,就連雲若嵐都微微一怔,原來錦繡這麼腹黑啊,逸清塵則給了她一個有其主必有其仆的眼神。
林氏有幾分心疼的看著女兒,暗罵那個小賤人不要臉,當眾與陌生的男人勾勾搭搭。當著貴客林氏又不敢發難,隻得招手叫回女兒。
崔月寧深吸了一口氣,惡狠狠的瞪了錦繡一眼,生生掐斷了寸許的指甲。席間看著逸清塵不斷的笑著將菜送入那個小賤人的唇邊。隻覺得一口悶氣快將胸口憋炸了。
三皇子則與雲熙清對視一眼,三皇子實在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個表兄生性喜潔,而且對女人想來都是冷冷清清,這個女人怎麼就對了他的眼了?
看著自己昔日裏不屑一顧的女人,如今竟然出落的這般風姿卓越儀態盈盈,竟敢還當著自己的麵與別的男人談笑風生,隻恨不得讓人現在就想衝上去將她抓來問個究竟。
而往日裏一見到自己就往上撲的崔月寧,也是一副神魂顛倒的摸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在轉來轉去,隻好端起酒杯連灌了好幾口。
崔月寧不死心的起身對著上位施了一禮,笑道:“今日兩位殿下親臨,真是蓬蓽生輝,小女願獻上一舞為殿下助興。”抬起頭對著雲若嵐友善的一笑:“妹妹為我撫琴可好?”
雲熙清痞痞的一笑,唯恐天下不亂的起哄道:“早就聽聞崔小姐多才多藝,今日有幸得見如此甚好!”轉頭吩咐道:“還不擺琴!”
逸清塵笑著掃了雲熙清一眼,雲熙清則是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摸樣,拋出一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挑釁眼神。
雲若嵐笑著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安心,淡淡然的走到琴桌前,心說彈琴有什麼了不起,在本小姐哪個年代那個名媛還不會幾樣樂器啊。閉起雙眸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玉指輕舒一串輕柔婉轉的音符,從指間流淌而出。
崔月寧不敢置信的瞪了她一眼,隨即應著雲若嵐的節奏翩然起舞,玉手輕抬回眸淺笑處,衣袖半遮麵,擰腰抬腿裙擺翩躚,頭上插的雀羽簪,隨著她的身姿輕輕顫抖。
霎時整個大廳香風流轉,崔月寧忽而雙眉微蹙側身垂眸,宜喜宜嗔低回婉轉嬌羞無限,眾人看得心蕩神搖,她雙袖輕擺如同風中搖曳的碧蓮一般。
逸清塵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崔月寧被他這一撇簡直是心花怒放,朱唇輕啟:“宮腰束素,隻怕能輕舉。好築避風台護取,莫遣驚鴻飛去。一團香玉溫柔,笑顰俱有風流。貪與蕭郎眉語,不知舞錯伊州。”
雲若嵐一陣惡寒,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眉目傳情,心下惡念橫生指下的節奏越發的緊密起來,崔月寧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緊緊地跟著她的節奏,過不多時便開始嬌喘籲籲。
雲若嵐暗自點頭不得不說崔月寧跳的卻是很好,她此時滿心沉浸於逸清塵的美色,側身取過婢女手中的酒壺。
這時門外走來幾名婢女手中端著紅漆托盤,裏麵放著一個個精致的天青色荷葉大瓷碗,正準備往桌上放的時候,崔月寧步步生蓮的往這邊舞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崔月寧的身子突然一傾,正好撲倒在那婢女的身上。終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等大家回過味兒來,隻見一地碎片殘渣,崔月寧跌倒在雲熙清的腳邊,而雲熙清頭被潑了滿臉的湯汁呆坐當場。頭上還半掛著著一個煮的發白的魚頭。
那個可憐的小婢女嚇得瑟瑟直抖,林氏一下撲了過去,慌亂的檢視崔月寧有沒有受傷,崔月寧兩眼一翻嗝兒的一聲昏倒在母親的懷裏。
雲熙清則是黑著臉拂袖而去,三皇子趕緊跟了出去,所有的客人均拱手告辭。崔尚禮則是哭喪著臉抱拳告罪,他屁顛屁顛的追上三皇子和雲熙清,一邊點頭哈腰的說好話一邊將他送出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