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夜半無人私語時(1 / 2)

整個宴會因為一場好似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外不歡而散。等崔尚禮回到大廳的時候已經一人不剩了,他頓時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中不停的祈禱,千萬不要因此惹得南陵太子爺不痛快才好啊。

月如鉤,疏影橫斜,水靜花開暗香浮動,花前月下一藍一白兩道身影並肩坐在涼亭中。

雲若嵐斜倚在欄杆上,小手撐著下巴眨著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語氣之中帶了幾許俏皮:“你也真狠心,那麼個情深款款嬌柔嫵媚的大美人兒你也忍心下手?”

逸清塵被她說得有幾分惆悵,隻得無奈的伸出手指,輕輕在她潔白如玉的額頭上一戳:“你這沒良心的鬼丫頭,為了你我連雲熙清都給得罪了,你這會兒還在這兒說風涼話真真可惱!”

雲若嵐笑著握住他的手指:“我隻不過替你可惜啊。人家都送上門了你這樣就不怕寒了人家的心?再說那個貴胄子弟不是三妻四妾的,多她一個又怎樣?”

逸清塵反手抓住她的腕子,輕輕往懷裏一帶,低下頭貼著她的鼻尖,邪魅的說道:“嵐嵐說的很是,正好在下家中妻妾尚空,如此美色當前我若不笑納,卻是有點說不過去。”臉上的笑容變得有幾分意味難明。

雲若嵐聽了他的話心中一動,像他這樣的皇族子弟,那個府裏不是姬妾成群,丫頭通房一大堆,沒想到他倒是個潔身自愛的。

於是笑著在他胸前捶了一把,幾分玩笑幾分認真的說道:“大膽登徒子,你特意跑到本小姐家中就是為了調戲於我不成?”

逸清塵笑道:“舅父憐我體弱,怕館驛的奴才伺候不周,又知道我一心惦記你所以你家當然是首選!”

雲若嵐似笑不笑的看著他,好像在琢磨著他的話裏的意思。體弱?好像聽錦繡也提起過,說他們南陵的太子爺體弱不堪,可我瞧著他好得很,打起架來一個頂十個。難道說是謠傳?還是有什麼特別的緣故?

再者若是怕奴才們伺候不周住到宮裏不是更好嗎。幹嘛非得住到我們府裏?

逸清塵看她滿臉的不相信,也不辯解,揉揉她的腦袋笑著將話題岔開了:“四國朝會除了要商議各種大事,還有就是要在結束的時候,東道國要給出席國送上和親女子,這是慣例!若是得了眼沒準是妻,若不然也可能是妾,你想好怎麼應付了嗎?”

雲若嵐雖然心中早有這種準備,可是一旦真的宣之於口,還是難免難感到腦袋一陣暈眩。

崔尚禮那個老東西,他恐怕巴不得哪家皇子能選上自己的吧!怪不得剛才在席間那個老家夥笑的眉毛胡子都擰到一塊去了!

她略有些遲疑的說:“和親的女子也不能隨意的任選吧,家世恐怕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家世後台過硬牽扯必然過多皇帝也不會放心,若是家世太差又有藐視鄰國之嫌。所以要從官位高但是沒有實權的官宦家中選才好。”雲若嵐越說越覺得自己想的有理。

逸清塵雲淡風輕的說道:“這次主持四國朝會的是林康年!”

不料逸清塵一句話將她說的有些冒汗,這林康年是當朝的宰相,與林氏是同胞的兄妹,他們還有個最小的妹妹,聽聞長得天姿國色被皇帝納入後宮立為皇後。正經是滿門權貴。最關鍵的是我雖然與那個老不死的林康年素未謀麵,但是也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摩擦,那老不死若知道自己就是那個斷了他財路的青海鎮雲公子,那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雖然自己也不是沒想過要算計一下那個老不死的,但是林家位高權重,根深蒂固,就算是有機會砍倒這棵大樹,可畢竟對方黨羽眾多根須深種,萬一反噬起來也是很厲害的,真不是那麼容易動手的。

逸清塵有些好笑的看著雲若嵐,她輕輕的咬著下唇,光潔的額頭漸漸的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黑白分明的眼珠拚命的轉來轉去,眼神也跟著忽明忽暗不停閃爍,就好像是一隻被逼上絕路的兔子。

想起第一次與她相見時,她女扮男裝的與那兩個紈絝在一起,那時候覺得她不過就是一個心機深沉見錢眼開,而恰好又有些見識的攀附者。

本想先來個英雄救美,在用些柔情攻勢定能手到擒來,卻沒想到她理智的讓人討厭,機敏的讓人難以捉摸。

即便是她知道自己當初用了那種手段,就是想將她拉上船。在她識破後,非但沒有氣急敗壞找他算賬,反而像沒事人一樣與自己談了相對最有利的條件。如此的冷靜如此細密的心思,激起了他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