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前夕(1 / 3)

沈瞳閉目站在東關城門樓上,風吹起身上沾血的羽衣,長及小腿的發絲被大風吹散,周圍士兵偷眼看著這個女子,沈家的大小姐,貴為郡主,更是傳說中得之可得天下女子,她容貌不是上上乘,卻頗有一絲貴氣和遺世獨立感的淒美,士兵們從心底升起一絲憐惜,就是再美再有勢力,也不過是一個未滿十五的小姑娘罷了。

城牆下一陣喧鬧,沈瞳剛睜開眼來,便落入一個溫暖寬厚的懷抱,冷冽的氣息充斥鼻翼,沈瞳剛想抬手,便聽見嘶啞的製止聲:“別動。”

拿著兵器的士兵衝上前來,為首的是鎮守東關門的侍衛頭子,侍衛頭子見姑蘇辭從身後環抱著沈瞳,木訥的開口道:“姑蘇公子,這,這城門不能隨便上。”

沈瞳歎了一口氣,在姑蘇辭的懷抱中轉身,“你來這作甚?”

“找你,怕你有危險。”

“我沒事。”沈瞳淡淡的道,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未婚女子與人拉拉扯扯到底是不好的,況且還有這麼多人看在了眼裏。

姑蘇辭眼尖看到了她手上包紮的血帕子,拉著她的手腕,“手?”

沈瞳掙脫開來,移開目光,“現在已經沒事了。”

姑蘇辭哪裏忍得,當即一個橫抱將沈瞳抱起,沈瞳花容失色,拍打他的臂膀,大聲道:“你幹什麼?”

姑蘇辭從來沒這麼失禮過。

姑蘇辭瞧著她受傷的手道:“再動我就在這裏吻你。”

此話一出,饒是沈瞳臉皮再厚,也鬧了個大紅臉。她的手不尷不尬的放了下來,姑蘇辭難得見她羞澀,嘴角微微上揚,抱著沈瞳步伐矯健的下了城樓,一點都看不出他跛腿。

那侍衛頭子目瞪口呆看了這一幕,饒是站在原地動也不能動的士兵們聽了那讓人麵紅耳赤的話也不時偷笑出聲,侍衛頭子大吼一聲肅靜,這才停了下來。

侍衛頭子摸著下巴的胡渣,原先站在城牆下仰頭看沈瞳的姑蘇辭,眼裏那掩飾不住的愛慕與心疼,讓他這個成親多年,膝下有了幾個孩子的男人心裏也湧起一股不知從哪來的年輕感,他不知道那些住在深宮中的主子們如何勾心鬥角,隻是希望眼前這對有情人難得的愛慕,不要被掩埋在鬥爭的灰燼中罷。

姑蘇辭行走在小徑上,沈瞳從下而上看著姑蘇辭的臉,姑蘇辭的下巴堅毅,淡色的薄唇微微的抿著,若是不看那一條直至下顎的疤痕,姑蘇辭甚至算得上是俊逸的,隻是臉上疤痕陳舊,看起來至少有十年以上了,疤痕顏色漸漸與臉上的膚色融合在一起,隻怕是八九歲的時候就留下來。

“這麼盯著我看做什麼?”姑蘇辭低頭好笑的看著定定著看他的沈瞳。

沈瞳臉上紅暈更深了些,別過了臉去。

姑蘇辭嘴角的微笑越發的深了,到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貼身小廝三兒翹首以盼,見姑蘇辭回來了,還抱著沈瞳,忙去開了門,姑蘇辭吩咐著去拿金瘡藥,三兒馬上小跑著去取,整個院子就他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可沒有沈瞳身邊丫鬟仆人成群。

姑蘇辭將她放在榻上,沈瞳打量著這個不大的屋子,擺設極為簡單,一張榻,一張圓桌,四把椅子,一張大屏風,屏風後除了一張床便也什麼都沒有了。

“有些簡陋。”姑蘇辭苦笑著,蹲在她麵前道。

“還好。”沈瞳垂下眼看他,雖然擺設並不多,卻看得出姑蘇辭也並不是一個鬱鬱寡歡的人,牆上掛了他寫的字和畫的畫,雖然比不上小叔沈初寒的才華出眾,卻也頗有一股子灑脫和淡然的味道。

姑蘇辭小心的解開她手上的帕子,時間有些長了,帕子跟傷口粘連在一起,姑蘇辭稍微一用力,便流出血來,姑蘇辭眉頭緊緊地皺著,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沈瞳臉色慘白,失血過多,到了現在也粒米未進,隻是看著姑蘇辭似乎比她還要疼的臉微微的笑了:“是我疼著,你怎麼這樣子。”

姑蘇辭抬頭,幾乎是不經過大腦的衝口而出:“我心疼你。”

沈瞳微怔,第一次有人說心疼她,前世今生,一路走來,從未有人說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