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從褲子裏掏出了煙盒,不慌不忙的點了一根,多年豐富的經驗告訴他,千萬不能夠著急,對付這種難纏的家夥,必須要有足夠的耐心。
剛巧對於他來說,最不缺少的就是耐心,慢慢悠悠的抽完了一根煙後,眼角打量著還在沉默的兩人,似笑非笑的說道。
“看你們倆這麼沉著冷靜,不是頭一回進局子吧?以前在哪個號子裏蹲過?”
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使出了拉家常套近乎的手法,想要先從側麵撬開個缺口,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指不定就能弄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但這一招毫無疑問的又失敗了,兩人還是麵無表情,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一個人眼睛瞄著天花板,另一個人摳著手指甲,若不是牆壁上大大的紅底白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以為他們是在景點旅遊。
“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老警察的脾氣雖說很好,但是見到兩人這麼散漫的模樣,心中的怒火還是忍不住往上躥,咬緊牙關說道。
沈傑把無聊的翻了個白眼,按照他以前公子哥的脾氣,早就兩巴掌甩了過去,指不定還要大鬧警察局一番。
但是他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能再像之前那麼目無法紀,撇了撇嘴巴,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一來就說你們認錯人了,還非要不相信,我們什麼都沒有幹,有什麼好交代的?”
“什麼都沒有幹?”
老警察一下子出離了憤怒,吹鼻子瞪眼的盯著兩人,惱怒的說道。
“既然把你們抓回來,肯定是證據確鑿的,不要再抱著什麼僥幸的心理,非要我證據拿出來?”
沈傑心中一跳,他知曉其中的內情,但是非常的確定,從來沒有告訴過外人,怎麼可能會抓到線索?
看到兩人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老警察清楚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家夥,索性拿起了桌子上的U盤,插到了筆記本電腦上,把屏幕轉過來對準兩人。
“好好欣賞一下你們的醜惡嘴臉。”
電腦屏幕上的畫麵非常模糊,雖然已經經過了多次的處理,但還是隱約隻能看到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前麵的肩膀上扛著個人,後麵的鬼鬼祟祟的跟著。
沈傑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暗叫糟糕,這畫麵他再熟悉不過,正是尾隨路上經過的某條街道,但是在他的印象中,這是個鳥不拉屎的荒涼地方,怎麼可能會裝監控探頭?
老警察察言觀色的本領非常高超,從他眼神中的細節,已經看出了些許端倪,嘴角頓時露出了冷笑,得意的說道。
“這一幕看著是不是特別熟悉,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沈傑麵色陰晴不定,按道理來說這件事情和他沒什麼關係,尾隨其後不過隻是調查情況而已,三言兩語完全就可以把罪名給開脫掉,畢竟他隻是跟在後麵,沒有參與其中。
可這樣一來,就等於把所有的責任全都甩給了林燦,這是沈傑不願意做的,否則他直接報警就行了,幹嘛還非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千裏迢迢的跑到建寧市提醒他?
於是再三思考後,沈傑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
“這件事情我是主謀,和他沒有什麼關係,是我威脅他這麼做的,有什麼事衝我來就行。”
老警察微微一笑,從煙盒裏又抽出了根煙,叼在嘴巴裏,搖頭說道。
“先把你們的作案經過老實交代一下,至於到底誰是主謀,誰是被冤枉的人,法律會有公正的判決,不是你決定的。”
沈傑有心要扛下這口黑鍋,以他的口才來說,當然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整個故事捏造得栩栩如生,包括動機和作案的手段,以及藏人的地方,全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老警察運筆如飛,把過程詳細地記錄了下來,結合手中掌握的線索,果然對得七七八八,布滿血絲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一絲輕鬆。
出了這麼大的連環案子,整個壓力最大的就要數他們,幾乎每天都有來自於各界的電話詢問案情進展,這讓他們感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每一天都在被炙烤。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曆了種種的辛苦後,這件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他翻看了一下筆錄,又挑幾個其中重要的問題,反複問了數遍。
這是個審問的小技巧,人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捏造謊話完全是下意識的,根本沒有功夫來記憶,所以如果要是瞎編的話,當問題再次重複詢問,回答就會出現差錯,肯定和第一次有出入。
沈傑雖說是花花公子哥兒,但是平日裏涉獵頗廣,每個行業都有所接觸,對這種小技巧當然不陌生,所以他在心中早就編排好了一係列的故事,回答起來沒有任何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