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燦嘴角上揚了幾分,若有所指地說道:“線索雖然不起眼,但隻要努力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些東西的。”
……
湯縣是個很小的濱海縣城,街道從南到北加起來,一共不超過兩百米,這裏的經濟基礎很差,人們大多數靠打魚為生,在偌大的版圖中,屬於極不起眼的角落。
嘎吱嘎吱。
破舊的中巴車一歪一扭的晃悠到了破舊的汽車站,車子剛剛停穩,兩名巨醜無比的中年婦女,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
“真不知道哪個該死的混蛋腳這麼臭,熏死老子了!”
孫斌嘟嘟囔囔地罵道,他好歹是陳氏集團的管理層,每年的薪水幾十萬,坐飛機都是頭等艙,哪裏受過這種憋屈的滋味?
鄭奇同樣憋的不輕,大口做了幾個深呼吸,辨認了一下道路,徑直的走向了前方。
“喂,你這家夥著什麼急?等我喘口氣兒!”
孫斌人生地不熟的,生怕出了意外,心中雖然不滿,但還是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湯縣城內的房子蓋得七歪八扭的,沿著羊腸小道繞來繞去,先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身上別扭的衣服換掉,恢複了本來的男兒身,再次出發,最後在一間看起來,相當氣派的兩層小樓停下了腳步。
砰砰!
鄭奇伸手在大門上有節奏地拍了幾下,等了一會兒之後,門錯開了個小縫,看出個毛茸茸的腦袋。
“你們倆找誰?”
“我來找蛇哥。”
“不好意思,我們這裏沒有這個人,你去別處問問吧。”
說著裏麵的人就要關門,鄭奇上前一步,用腳夾在了門縫中,順手遞過去了兩張紅色的大鈔,滿臉堆笑的說道:“勞煩兄弟跑一趟,就說老鄭來了。”
“在這等著吧。”
門內的人把鈔票往兜裏一塞,哐的把門又給關上了。
孫斌在旁邊看得直撇嘴,罵罵咧咧的嘀咕道:“什麼玩意兒,一點素質都沒有,不知好歹,真把自己當成大爺了?”
鄭奇回頭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你還是少說兩句吧,在這種地方,人家真的是大爺。”
兩人這邊話音還沒落地,緊閉的門就打開了,走出了個彪悍的中年男子。
此人身高約有兩米有餘,腿腳有些跛,眼睛瞎了一隻,臉上左右兩道刀疤,一看就是常年刀口舔血,距離大老遠,就能感受到凶殘的味道。
“原來是鄭老弟,許久不見身體可好?”
人未至,聲先到,孫斌麵皮一緊,鼻尖嗅到了難聞的腥臭味,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
鄭奇對此好像絲毫不在意,張開雙臂,親熱地抱住了對方,感慨地說道:“蛇大哥,一別快十年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
兩人寒暄了幾句,蛇哥帶著他們走進了院子,孫斌定睛一看,兩腿直哆嗦,院子裏橫七豎八站了不少人,許多身上都缺點零件,半夜拉到人少的地方,說是鬼都有人相信,
相反鄭奇表現的就平靜得多了,時不時還跟人打個招呼,表現得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來到了屋內的大堂裏,在椅子上坐下,茶自然是甭想了,蛇哥開門見山,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直接說吧,這回來找我有什麼事兒。”
鄭奇明白跟這些人耍心思,純屬是白費力氣,於是直接說明了來意。
“我們倆惹了點麻煩,想到外麵避避風頭,還請蛇哥幫幫忙。”
孫斌恍然大悟,原來這家夥是蛇頭,帶人偷渡進出境,可他怎麼覺得對方更像是海盜。
蛇哥聞言咧了咧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鄭老弟運氣不錯,今天晚上剛好有班船,可以送你們離開,但是我這兒的規矩你是知道的。”
鄭奇心中暗罵了一句,脫下鞋子,從鞋底摸出了張信用卡,放到了桌子上。
“這裏麵是三十萬。”
蛇哥眉頭一挑,察覺到了點什麼,似笑非笑的問道:“船費是一個人十萬,你多給是什麼意思?我這可是不找零的。”
鄭奇揉了揉胖乎乎的肥臉,風輕雲淡的說道:“十萬是我的船票,剩下的二十萬……”
他突然竄了起來,雙手抓住屁股下麵的椅子,狠狠的砸在了孫斌的頭上。
後者坐慣了辦公室,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當場被砸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周圍的氣氛一凝,誰都沒料到,這個看上去和顏悅色的胖子,下手居然如此的狠辣。
鄭奇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連眼睛都沒眨,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箱子,淡淡的說道:“弄髒了蛇哥的地板,就當是清潔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