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海風和濃重的血腥味交織在一起,聞起來格外的刺鼻,孫斌做夢都沒想到,他會葬身在這個狹小的院落中。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拚盡了所有力氣,把手伸到懷中。
高大彪悍的蛇哥以為他要掏武器,抬起腿毫不留情的一腳踩在了他的腦袋上,而他的懷中隻有一張泛黃的老舊相片。
鄭奇果斷而狠辣地出手,反倒是減少了許多周圍的敵意,在這裏表現的無害並不會獲得憐憫,隻會招來更多的踐踏,心狠手辣才能存活下去。
蛇哥深深的看了一眼箱子,他對鄭奇非常了解,這個貪婪的胖子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能夠讓他不惜殺人也要搶奪的東西,肯定是個難得的寶貝。
隻是出於某種顧慮,他沒有幹黑吃黑的事情,摸起了桌子上的銀行卡,裝進了口袋裏,熱情的說道:“這點小事交給我就行了,你先上樓休息,晚上出發我喊你。”
鄭奇衝他拱手道了聲謝,拎著箱子大步的上了樓。
等他身影消失在樓梯間,手下人湊近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道:“老大,咱們幹脆幹他一票,箱子裏肯定是好東西。”
蛇哥晃了晃手中的銀行卡,陰陽怪氣的奸笑道:“我們做生意最講究誠信,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別想那麼多,趕緊打掃衛生!”
手下的小弟嘿嘿笑了起來,他們全是刀口舔血的,要是講究誠信母豬都能上樹了,唯一存在的問題,就是如何做才能夠達到收益最大化。
二層的小樓裝修倒是挺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酒店,但最起碼也是小旅館的水平,幹淨的上下鋪一字排開,鄭奇上來的時候,已經有了五六個人在這裏等待了。
能來到這裏的人,背後都有屬於自己的一段故事,誰也沒有交流的想法,低著頭暗暗的想著心事。
鄭奇挑了張靠窗的床躺了下來,抱著懷中的箱子,陷入了沉思當中。
此時已經完全進入了冬季,北半球的天色比較短,沒過多久的功夫,太陽就沉下了山,天色暗淡的下去。
一名瘦得跟猴差不多的狗腿跟班,上來叫他們準備出發。
在蛇哥的帶領之下,眾人上了輛老舊的麵包車,左拐右繞的來了個偏僻的港口中,這裏停著一艘漁船,不少人忙上忙下的搬東西。
水手們常年出海,動作快得很,等他們登上了船,在一陣柴油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漁船緩緩地駛出了港口。
這種黑船數量其實並不少,大多數表麵上偽裝成漁船,但實際上幹的是走私和偷渡的勾當,這些年政府不斷打擊,隻是奈何海麵太廣闊了,總會有漏網之魚。
漁船借著夜色的掩護,駛出了港口,鄭奇躺在冷硬的甲板,懷裏抱著箱子,本能告訴他,這趟行程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
果然在出發了兩個多小時後,船遠離了海岸線,行駛到了無人海域上,甲板上突然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刺眼的手電筒光打在了眾人的臉上。
“別睡了,全都爬起來!”
眾人心裏一緊,左手拿著刀槍右手舉著手電筒的水手們,將他們團團地包圍在了中間。
“你們想幹什麼?我付過錢了,難道你們想不講信用的黑吃黑?”
參與偷渡的人中,有個禿頂的中年人,見狀不禁大聲的抗議了起來。
鄭奇心中冷笑,對方已經擺明了要玩陰的,說這些不是自找死路。
果然話音未落,黑暗中響起了刺耳的槍聲,禿頂中年人的大腿上炸開了血花,躺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嚎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