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頗為陰沉,麵色不善的說道:“這次肯定是有人針對我,才害得你被連累的,這些後續的費用你都不用管,全部我來出。”
林燦揮了揮手,搖頭笑道:“不打緊的,我這麼做就是想把幕後黑手比揪出來,不論是不是衝你來的,這事被我碰上了,就不能這麼算了。”
劉鬆鼻翼猛的一酸,眼眶有些發熱,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是個賣主求榮的叛徒走狗,但沒有人知道的是,洪錦龍一。早就把他當作了背鍋的棄子,為了活下去,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選擇了投靠謝韻萍,叛徒兩個字,當的著實是冤枉。
可其中的秘辛,又如何跟外人去說?隻能咬碎牙齒,把所有的苦澀都咽進了肚子裏。
別看他表麵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實際上一直都在用瘋狂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此刻驟然聽到林燦竟然主動為自己出頭,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止不住的想要淚流滿麵。
在以後的幾十年裏,曾有無數人嚐試著收買劉鬆對林燦下手,但每次他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身為背叛者的他居然如此堅定,一直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追根溯源的話,或許就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林燦依舊對他保留的一份尊重,有脫不開的幹係。
這些都是後話了,劉鬆得知林燦的目的,便不再插話,乖乖的站在一旁看著。
林燦也不著急,甚至還有心情和秦夢雅聊起了賓館裝修布局,以往隻是紙上談兵,現在到了實地,心裏有了更加清晰的思路。
兩人談天說地,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個小時就悄然流逝了,關在房間裏的痞子們卻是度日如年,手機等通訊工具全被沒收了,有心逃跑奈何又怕挨打,帶著對於未知前途的忐忑,真可謂是如坐針氈。
鄭平心情是最焦灼不安的,他長了一張大眾臉,屬於丟在人群裏都看不出來的,但是在這夥痞子裏是最能打的,他小時候練過幾年功夫,長大後走投無路,就到地下拳場裏打黑拳,結果被人打折了腿,到現在走路還有點跛。
他打小家境不好,也沒讀過幾天書,找個工作都艱難,無奈之下隻得跟痞子們混在了一起,平日裏接些打手的活,靠著拳頭掙口飯吃。
在其他痞子眼裏,林燦頂多是個有兩下子的練家子,可在地下拳場裏混過的他,可不這麼認為。
“恐怖的出拳速度,從始至終冷靜如一的態度,還有那隱約透露出來的高傲和不屑一顧,這個年輕人絕對是修士!”
自打被關進房間裏,他的腦海中就不斷的重複著一句話,知道的越多害怕的也就越多,跟其他痞子不同,他深知修士的可怕,所以被關進屋裏後馬上老老實實的打掃起了衛生。
幸虧他從小家境貧寒,做起這些苦力活倒也是手到擒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小房間內打掃得幹幹淨淨,他試探性的衝外麵喊了兩聲,結果卻是泥牛入海,懷著對未來的忐忑與不安,在房間的角落裏坐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雜亂的負麵情緒慢慢的積累著,這快要爆發邊緣的時候,林燦推門走了進來。
他這個時間點把握的不可謂不妙,無論是大喜或是大悲,亦或是大怒,在情緒劇烈波動的情況下,心理防線也是最脆弱的。
鄭平無疑就是如此,在看到林燦推門而入的時候,原本積累的憤怒和焦慮,全部化作了驚恐,哭喪著臉說道:“我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得罪了您,不管要打還是要罰,我都認了,你給我來個痛快的吧!”
林燦嘴角揚起了不易察覺的笑意,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七個人,在與同伴分隔開以後,獨自相處的情況下,果真暴露出來的人性的缺點,有憤怒發狂的,有冷笑過後呼呼大睡的,而眼前這個無疑是最容易攻陷的。
就當鄭平以為,等待著自己的會是疾風驟雨的毆打,最不濟也要是一番刁難,可沒想到的是,林燦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溫和的說道:“咱們無冤無仇,你也不會吃飽了撐的上門找我的麻煩,把幕後主使告訴我就行了,我不難為你。”
鄭平臉上露出了愕然之色,隨即猶豫了起來,行行有行規,他們幹打手的,最忌諱的就是泄露主家的信息,一時間不禁猶豫了起來。
這一遲疑不打緊,林燦臉上溫和的笑意,變為了冷漠,淡淡的說道:“我原來以為你是個明白人,可沒想到看錯了,你以為守口如瓶,我就調查不出來,到底是誰指使的嗎?你也太小看我,太小看修士了。”
鄭平麵色勃然大變,雖然心中早就有所猜測,可當對方親口承認修士身份,還是止不住,露出了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