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芒閃爍在他的雙瞳之間,幽然的笑意顯得那麼得意。
瑪雅和玄羽被他的舉動驚呆了,眼前的黎嗆……根本變成了另一個人……
展焱從地上努力的爬起來,卻被黎嗆踩在了腳下,黎嗆揮刀指向紫織,刀鋒離她的咽喉隻有一廛米的距離,那劃破空氣的聲音,幾乎讓米颯的心跳停止了。
“不要!”米颯叫喊著,看著黎嗆。
紫織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動,隻要她動一下,脖子上就得多一道血痕。
影飛的血順著劍滴到地上,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黎嗆把紫織的性命懸在刀鋒上,卻無力阻止。
“1……2……”
“我開!”米颯打斷了黎嗆的聲音,“我開……”
“颯…颯……不要開!”展焱支撐起身體,叫喊著,卻又被黎嗆重重的踩了下去。
“早該這樣嘛!”黎嗆淺笑著放下了刀,走向了米颯。
瑪雅和他擦身而過的時候,隻覺得一陣寒意從心底深處湧上來……
這個人…不是黎嗆,他不是黎嗆……
瑪雅從他的身上,全然感覺不到黎嗆的氣息,他全身所透出的感覺是陰冷而可怖的。
看著他的背影,瑪雅覺得自己仿佛在凝視著一個惡魔,一個冷酷而殘忍的惡魔。
黎嗆走到了米颯的麵前,微笑著貼到她的耳邊,輕聲的在她耳邊低語著,“這樣才乖嘛,幫我打開它…”
米颯被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陰異籠罩著,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快凝結了,忍著淚轉身走向封印之門。
“颯颯!”展焱和影飛痛苦的喊著。
“黎嗆,你到底在做什麼!”紫織大聲的喝著,把手中的彎刀扔向背對著他們的黎嗆。
彎刀旋轉著飛向黎嗆的後背,寒厲的光劃破了彎刀的弧線,彎刀深深的嵌入了金屬的牆壁之中,微微的顫動著,發出嗡鳴之聲。
“紫織!……嗆,不要……”米颯轉身跑向舉著刀的黎嗆。
黎嗆憤怒的轉頭盯著紫織,揮動起了刀鋒,卻在空中猛然停住了……
那樣的景象令到目睹這一切的每一個人都為之一怔。
黎嗆的右手高舉著將要揮向紫織的刀,左手卻緊緊的握住了刀鋒,殷紅的血順著刀鋒滴落地麵……棱角分明而銳利的銀錐穿透了他的肩頰,突兀的透在身前,灰色的外衣上半邊身子已經變成了紅色……
米颯握著銀錐,呆呆的站在黎嗆身後,茫然的看著手中的銀錐和被這銀錐刺中的鮮血滿布的後背……
“走開……走開!”黎嗆憤怒的喊著,轉而卻又露出了一絲淺笑,“這可不行喲!”
黎嗆從緊握的左手中抽出刀鋒,猛的一肘打向米颯,茫然失神的米颯被打倒在地暈了過去,銀錐抽出了黎嗆的身體,遠遠的飛落到了牆角邊。
刀尖指著米颯,卻又被另一隻手拚命的拽住了拿著刀的手,“不許傷害她!”
“黎嗆!”瑪雅急步走到了他身邊,拉住了他,“你怎麼了,你到底在幹什麼!”瑪雅說著一巴掌打在了黎嗆的臉上。
黎嗆的嘴角泛起一絲陰異的笑容,轉眼看著瑪雅,“真是謝謝你了!…有他在,事情會很麻煩的。”
瑪雅不覺後退了一步,那種寒意又一次襲上全身,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前的人,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長鐮。
黎嗆抬起左手,看了看手上的血跡,笑了笑,“不錯嘛,想用這種方法阻止我,就憑你嗎!哈哈……”
“你們幾個,隨便誰,過來打開這扇門,我不想再玩了!”黎嗆命令著展焱他們。
紫織把展焱扶了起來,和影飛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都覺得眼前的黎嗆已經不再是黎嗆了。黎嗆轉眼看了看他們幾個,瞳孔裏的金色光彩時隱時現,他的笑不再是以往的燦爛如陽光,而是透著月色的陰冷與妖冶,令人不寒而栗。
“怎麼了,都走不動了嗎?……要我幫你們嗎?”黎嗆說著刀尖已經在米颯的勁間劃出了一道血痕。
“別碰她!”展焱憤怒的喊著,舉起了槍,對著黎嗆開了一槍。
槍聲未退,黎嗆已經出現在了展焱的麵前,而那顆衝出槍膛的子彈在他的身後被切成了兩半,掉落到了地上,彈向了不同的方向。
展焱的脖子被黎嗆緊緊的掐住,就快要窒息了,展焱瞪著黎嗆,他眼中的金色光芒隱約若現,展焱越看越暈眩,覺得自己好像漸漸沉入了旋渦裏,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我……
展焱瞪著黯淡無光的雙眼,重重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靈魂已經被帶離了身體一般。
黎嗆轉眼看向一臉驚愕的紫織和影飛,瞳孔裏的金色光芒仿佛蛇一樣遊走著。
“你們兩個,誰來開?”
紫織剛要開口,眼神卻似乎透過黎嗆看到了其它什麼,一時間蹙緊了眉頭。
黎嗆瞥眼看了看身後,踉蹌著爬起來的身影,露出一絲笑意,“醒的挺快嘛!”
米颯喘息著站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眼前的這個人,她不認識,他不是黎嗆,絕對不是!
“就算你殺死這裏所有的人,這扇門也不會被打開。”米颯堅定的說著。
紫織和影飛笑了笑,對,他們想的是一樣的,就算這裏的人都死了,門也不會被打開。
“哦?是嗎?”黎嗆笑了,好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
“你們說,所有人?……那麼包括他在內嗎?”黎嗆說著,用刀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珈理。
影飛猛然轉身,珈理已經在他們不在意的時候,站了起來。
瑪雅和玄羽已經不自覺得靜默了許久了,看著黎嗆此時的樣子,那種霸道的態度,那種命令人的表情,……這分明就是該隱。
玄羽沒有見過該隱的樣子,可是卻記得該隱的語氣,的確和現在的黎嗆如出一折。
可是瑪雅卻覺得,現在的黎嗆和該隱並不相同,至少他們的氣息是不同的,現在的黎嗆比該隱更加陰冷可怖,而他雙瞳裏那遊走的金蛇也是該隱沒有的。
他到底是誰?
“看來,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們想的一樣。”黎嗆得意的昂著頭,蔑視著影飛他們。
“別走進它!”影飛舉起劍,指著一步步走向紅色按鈕的珈理。
珈理根本不聽影飛所說的,徑自向按鈕走去,胸前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著血,而他還能如此堅定的走著,也許是依靠那殘存的複仇執念吧。
影飛推開紫織,跑向珈理,攔在他的身前,劍鋒指著他的咽喉,卻在下一秒鍾感到了自己咽喉上滲著一道寒氣。
紫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眼前還殘存著黎嗆的身影,可是他的卻已經到了影飛身後,這是什麼樣的速度,連眼睛都來不急接受。
“別礙事。”黎嗆的刀橫在影飛的喉前,小聲的在他的耳邊命令著。
“放下刀!”米颯的聲音從黎嗆聲後傳來,尖銳的銀錐抵在他的背上,微微有些顫抖。
黎嗆嘴角輕輕的揚起一道優雅的弧線,如皎潔的月上劃過一顆流星,輕淺卻美麗。
“手抖成這樣,可是殺不了人的喲!”
話音未落,黎嗆的身影如抽離的影像一般瞬間消失,影飛卻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摔倒在地,劍已經脫手飛到一邊,深深的插入地麵。
米颯的手被人扭到了身後,痛楚讓她無法再握緊銀錐,銀錐驀然落地,黎嗆站在他身後,緊緊的攥著她的胳膊,淺笑著貼近她的臉頰,“那個家夥,好像很喜歡你。……不過,你也不可以這樣撒嬌哦,我會生氣的。”
黎嗆轉眼看了看珈理,珈理會意的向按鈕走去。
紫織剛剛踏出一步,長鐮已經停在了眼前,瑪雅轉眼看向她,“真的要他殺死所有人嗎!……就算黎嗆知道之後,會比死還痛苦,也無所謂嗎?”
紫織握緊了拳頭,很明顯,眼前的這個人不是黎嗆,可是展焱和影飛傷的如此之重,卻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他真的殺死了這裏所有的人,那麼真的黎嗆醒來時,要怎麼麵對,……他所承受的已夠多了。
“沙頓總是說,世界上,沒有事是偶然的,一切的一切發生了,就有他必然的原因。……我不知道黎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是既然已經發生了,而我們又無力去改變什麼,到不如靜觀其變。…你說呢!”瑪雅輕聲的說著,望向已經走到了門前的珈理。
紫織咬緊了牙,把頭撇向一邊,不忍再看眼前的一切。
“放開我!放開我啊!”米颯拚命的掙紮著,卻無法從黎嗆的手中掙脫出來。
“別這麼激動,你的胳膊會斷的哦。……怎麼,你不是很想這樣靠在我身邊的嗎,現在卻又這麼著急著想避開我,唉—女人,真是善變。哼哼……”黎嗆嘲弄的的笑著。
米颯很清楚的感覺得到,這個人決對不是黎嗆,決對不是!
“你從嗆的身體裏離開,不許你這樣對他!”米颯叫喊著,胳膊卻被他攥的更緊了,骨頭相聯處發出了輕輕的吱呀聲。
“他的身體?哈哈哈……這個身體從裏到外,有哪一處是他的!他隻不過是一個過程,過程已經結束了,就不需要再出現了!……現在,是收獲的時候了。”黎嗆說著輕吻了一下米颯的臉頰,把她重重的推到了一邊,轉身向珈理走去。
珈理按下了紅色的按鈕,巨大的震動伴隨著沉重的金屬門沉到了地下,黎嗆看著封印之門被打開了,露出了一絲笑意,揮動著手中的刀,寒粟的光劃破了靜謐的空間,黎嗆走進了門裏。
珈理的身體和他的頭顱瞬間分離,一具無頭的屍體倒下了,一顆沒有身體的頭顱滾到了一邊。
“我討厭叛徒。”這是米颯看著黎嗆走進門裏時,所聽到的唯一句話。
瑪雅和玄羽跟著他走了進去,紫織無力的跪倒在地上,看著銀色的空間裏,被血色漸漸滲透渲染,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米颯看著那扇門,看著沒入其中的身影,你討厭叛徒,可是你卻利用他,你蔑視曾經擁有你這付軀體人,可是你卻也還是利用他……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如些冷酷的對待所有人!
嗆,你到底在哪裏,回答我啊,你聽到了沒有,回答我啊,不要離開,求你!
米颯在心中不停的呼喚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黎嗆離自己越來越遠。
空蕩蕩的殿裏,懸浮在巨大容器裏的一塊掌心大小的黑色石頭,龜裂的石璺間透著銀色的灼目光芒。
“聖銀之……”玄羽的話還未說完,就已經捂著胸口跪倒在了地上。
“玄羽!”瑪雅蹲下身子,扶著他,卻感覺到,他的全身冰冷,而且體溫還在不斷的降低。
黎嗆瞥了玄羽一眼,“看來,這個是真的了。”
瑪雅不解的望向黎嗆,如果眼前這個人還能被稱之為黎嗆的話。
“他對這個石頭有感應了,不是嗎!……沙頓真是夠狡猾,一百年了,沒讓他死,就是等這一刻吧。”黎嗆說著,收起了刀,走向那個巨大的玻璃容器,根本不去理會痛苦的玄羽和愕然無語的瑪雅。
他伸出手,輕觸容器的瞬間,手指卻驀地收了回來,指尖似被灼傷一般,刺痛著。
他的臉上露出了絲淺笑,轉眼看著玄羽。
瑪雅心中掠過一陣不安,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他想……
“戰車,是吧!”黎嗆明知故問的笑了笑,“讓我看看,戰車的意誌。代表著無畏,勇敢,堅強意誌的戰車,你…會怎麼作呢!”
“他是我們的同伴,你不能……”
“所以我沒有用刀跟他說話,不是嗎!”黎嗆打斷了瑪雅,微笑著說道。
玄羽支撐著站了起來,他的臉色比之以前,更加蒼白,白的幾乎可以看到皮膚下的血液在流動。
“玄羽,別去!”瑪雅努力想阻止,可是玄羽根本沒有停下腳步。
他的身體在每一步前行中搖晃著,瑪雅看得出,他在承受著怎樣巨大的痛楚,可是他是戰車,就像他說的,他要死,也要死的像一個戰士。
“別……別去……別去……不要…不要去……”
黎嗆捂著右眼,似乎在呻吟,瑪雅不禁看著他,“黎嗆……”瑪雅輕聲的叫著。
“不要去!”黎嗆喊著拉住了玄羽,另一隻仍然捂著右眼,左眼瞳孔裏金蛇般的光仍在遊走,而捂住的右眼卻也從指縫裏透出金色的光。
身為死神的瑪雅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身邊所有事物發出的氣息,此刻她感覺得出黎嗆的氣息很亂,像是兩股交戰的旋流,都想把對方溶進己方。
“黎嗆!”瑪雅喊著他的名字,跑到他身邊,拉著他,“你是黎嗆是不是,你是真的黎嗆。”
黎嗆狂亂的推開瑪雅和玄羽,雙手捂著右眼,痛苦的叫喊著,跪倒在地上。
米颯和紫織聽到了黎嗆的慘叫聲,跑了進來,隻看到跪在地上,痛苦的蜷縮在一起的黎嗆,手指間透出的刺眼金光。
米颯不顧一切的衝向他,卻在他放開手,抬起頭的一瞬間驀然跌坐在地,震驚的盯著黎嗆。
金色的光漸漸退去,黎嗆站了起來,一隻手垂在身邊,另一隻手捂著右眼,臉上帶著笑意,在他的手離開眼睛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幾乎窒息。
黎嗆的右眼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一隻金色、瞳孔如蛇一般細長的眼睛凝視著眼前的所有人。
沙頓凝望著棺木前的倒十字架,那高高聳立於屋頂與地麵之前的金色十字架是撒蒙堡所有曆史的見證。
在它麵前靜靜擺放著的兩具棺木裏,沉睡著神的兒子,聖神的雙子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