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單元《天使的微笑,惡魔的淚》(1 / 3)

《天使的微笑,惡魔的淚》

昏暗的走廊盡頭,門邊透出一線光亮,沉重的大門微開著。

“怎麼樣,很美是吧!”

展焱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央,抬頭望著眼前懸浮在巨大容器裏的一塊掌心大小的黑色石頭,龜裂的石璺間,透著銀色的灼目光芒。

“這就是聖銀之石?”展焱目不轉睛的看著它,問著身邊的珈理。

珈理的嘴角幽然輕揚,眼鏡片上映著聖銀之石的光影,那樣的表神是一種神秘的得意與詭異的期待。

“有了它,那個人一定會來的,不是嗎!”

展焱瞥了珈理一眼,雖然看不出身邊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可是……他身上透出的陰異感,卻讓人很不舒服。

黃昏,羅馬的街頭,秋天的羅馬,除了史曆般濃烈的意術氛圍之外,還多了一份成熟的醉人芬芳,金色的九月羅馬,讓人迷醉。

一身灰色的長衣,靜靜的站在許願池邊,手裏拿著一枚硬幣,端詳著,看著身邊的小孩子把帶著願望的硬幣扔向池內,他淡然的笑了笑。

他身後,正在玩鬧著的孩子從撞到了他的身上,他手中的硬幣掉進了池子裏,飄蕩著沉進了水裏。

撞到他的孩子膽怯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蹲下身子,從口袋裏拿出一粒巧克力,遞到他麵前,顯得有些驚慌的小孩子笑了起來,接過的巧克力,笑著轉身跑向了原來一起玩鬧的夥伴。

“有夥伴真好,是吧。”他看著那群玩鬧著的孩子,說著。剛剛走到他身後的女子看著他。

“無論什麼人,都需要夥伴的吧,一個人是沒辦法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對吧,瑪雅。”

“黎嗆……”解答不了他的問題,可是卻被他的話,說的心很痛。

人類有人類的夥伴,貴族之間也存在著深刻的感情,可是他,他沒有夥伴,他是唯一的,孤獨的……

可是更加殘忍的是他將要麵對的,瑪雅沒有勇氣說出口的實事,他將成為血的祭品。

不過瑪雅感覺的出,黎嗆似乎已經明白了自己將要麵對的命運。

黎嗆站了起來,腰後的痛楚還未退盡,原來銀毒對於貴族之血有這如此之大的傷害,已經大半個月了,傷口還未愈合。

“怎麼樣,找到玄羽了嗎?”黎嗆看了看瑪雅問道。

瑪雅搖了搖頭,“沙頓已經通知了他聖銀之石在羅馬,可是他不出現,我們怎麼也沒辦法找到他的。……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拿聖銀之石,為什麼要等玄羽一起,他並不喜歡合作。”

“這是他的工作不是嗎!我隻是來幫忙的。”黎嗆說著向前麵的街口走去。

瑪雅輕輕的歎了一口氣,他們之間的友情已經變的冷漠了,這也不奇怪,如果有人如此的欺騙了自己,恐怕自己會比他更冷漠吧。

“喂,紫織,你們現在到哪兒了。”行人道上,米颯講著電話。

“我們在資料室,還沒打聽到什麼近一步的消息。……喬汀說,下午教皇要約見他。”紫織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

“我知道了,晚上回去,我們再細談,我從情報販子那而找到了一些資料。”

“好的,晚上見。”

“嗯。”

米颯關上了電話,握了手中的料資袋,走到了路邊,準備開車回去,可是動作卻猛然靜止在一瞬間。

對麵街的一個身影,讓她驚愕又喜悅……

“黎嗆!黎嗆!”米颯大聲的喊著。

黎嗆被這熟悉而心動的喊聲叫住了,輕蹙了一下眉頭,將信將疑的轉過頭去,看著車水馬龍的馬路對麵,那雙清澈而充滿期待的眼睛,望向自己。

心被什麼緊緊的揪住了,他不禁後退了一步,呼吸變的沉重,全身變的疆硬。

“嗆,你等我,我過去,你等我……”米颯叫喊著,聲音在車鳴的馬路上也可以聽的那麼清晰,可想而知,她有多激動。

米颯一邊擦著臉上的淚痕,一邊跑向不遠處的人行橫道,車子在馬路上飛馳而過,黎嗆的身影在車來車往中閃現著,米颯邊跑,邊望向他,可是卻在一輛車馳過之後……他不見了。

米颯蹙緊了眉頭,尋找著他的身影,衝過了人行橫道……可是黎嗆卻已經不見了。

街道上,沒了他的身影,一絲的痕跡都沒有,似乎剛剛隻是一個幻影,現在隻是理所應當的消失了一般。

米颯環顧著四周,淚水潸然而落,“為什麼要走!為什麼不見我!……黎嗆你出來,出來回答我!”

米颯喊著,路過的人看著她,依如當初在孟賣街頭時一樣,黎嗆消失了,米颯喊著,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樣好嗎?她很傷心。”瑪雅站在黎嗆身邊,從一個幽暗的小巷裏,看著米颯傷心的蹲在路邊哭著。

“總要傷心的,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無所謂了。”黎嗆說著轉身走了,未曾有半點遲疑。

可是瑪雅卻看到他內心在流血……

他和米颯之間,是一個絕對的無解題,沒有答案,沒有結果,相見隻會更痛苦吧!

展焱跟在珈理的身後走出了地下室,放著聖銀之石的密室的門重重的關上了,紅色的警報按扭閃爍著。

“這裏的裝置,對貴族的血有感應,隻要他們一接近,就會爆炸。”珈理說著,淡然的笑了笑,斯文的舉指背後藏著深不可測的用心。

展焱看著的背影,思考著,教皇廳似乎對於聖銀之石相當的重視,而且為什要防止貴族來盜取聖銀之石呢,聖銀之石不是可以至他們於死地的東西嗎,他們應該不敢接近才對吧!

“展焱……”珈理停下了腳步,用白色的手絹拭了拭鼻側,“這裏交給你了,看守好聖銀之石,這是你的任務,你要殺的人,很快會來。”

珈理說著向前走去,展焱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轉眼又看了看門邊那閃爍的紅點,鎖緊了眉頭。夕陽從窗外射進屋裏,金色的光芒映著奢華裝飾的房間,宛如十七世紀的宮廷一般的瑰麗雍容的房間裏很靜、很靜……

珈理坐在背陰的沙發裏,夕陽從他身後射向房間口,他陰沉冷淩的麵孔上掛著一絲恨意。

“很快,很快你們就會用你們的血洗清你們罪!”珈理自語著。

敲門聲傳來,“統司官閣下,言影飛前來晉見。”

“進來吧!”珈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淺笑。

來到了聚集的教堂暗間,gen已經在等他們了,可是影飛卻並沒有回來,從紫織那裏得知,影飛被統司官叫走了。喬汀也沒有來,似乎他也正在和教皇交涉。

米颯把找到的資料放到了桌上,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她,還是努力想要做些什麼,也許自己真的幫不了他,可是還是不想放棄,一直都是他在保護著自己,一個人承受著一切,現在自己也要保護他,一定,一定要!

“我有一件事,有必要說一下。”紫織看著米颯和gen,“司修死了。”

gen和米颯都驚呆了。

“這件事是沒有對外宣布的內部事件,他是被抹殺小組以背叛罪處死的。”

“背叛罪?!”gen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司修?背叛?

這不可能!

“你們不覺得,所有的事情,太突然了嗎?”米颯思考著說道,“嗆的身份被揭發,廉總執行官和黎醫生的死,展焱加入抹殺小組,司修把我們借調到內政部找你的下落,然後他的死,這種種都發生的太快,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按次序上演似的。”

紫織點了點頭,“沒錯!喬汀說過,沙頓已經知道了黎嗆的身份,撒蒙堡也有所異動,而教皇廳內部有猶大存在這件事,也被傳的沸沸揚揚,可是自從司修死後,內政部的調查馬上就停止了,教皇廳內部的戒備也鬆了。”

“司修不會是猶大!”gen果斷的說道,那種胸有成竹的樣子,完全不容辯駁。

“你這麼肯定?為什麼?”紫織問道。

gen明明是很恨司修的,可是為什麼她卻如此確定,司修不是猶大呢?

“任何人都可能會是,隻有他,決對不會是。……他不會去幫貴族的。”gen正視著紫織和米颯,堅定的說著,“司修的妻子和女兒就是被貴族殺死的,他對貴族的仇恨,比我們任何人都深。”

米颯和紫織看了看彼此,沉默了,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要那樣對黎嗆吧,因為黎嗆身體裏流淌著血天使的血。

“如果教皇廳把他當成猶大,那真是一個大笑話。”gen嘲諷著說道。

“廉總執行官死了,司修也死了,教皇廳的兩個行動部都被收編,由統司官暫代管理了。”紫織說著,看向gen,“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紫織?你的意思是?”米颯驚愕的看看紫織。

gen冷冷的笑了起來,“珈理…嗎?……他們凱正,司修是同期的,從訓練營畢業之後,他好像消失了一樣,兩年之後,他再次出現,就已經是教皇的使官了。……凱正和司修都不知道那兩年裏,他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珈理是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他總是一個人,就算是凱正和司修這樣跟他有些交情的,他也不接近,更不用說那些陌路的同學了。……紫織,你覺得珈理,可疑?”

“我不知道,隻是一種直覺。”

米颯想了想紫織的推測,也不是沒有可能,所有事太湊巧了,而最終受益的人,似乎正是珈理。可是,他已經是中央省的統司了,本來執法部和內政部就是受命於他的,他還需要如此大費周張的花這麼多心思,隻為了能夠直接掌控執法部和內正部嗎,這不太可能吧,也沒有這個必要吧。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這位統司官大人。”紫織冷冷的說著。

米颯低下了頭,握緊了雙手,發生了太多事,死去了的人,沒有辦法說出真像,活著的卻又不想對自己說任何話……

黎嗆在車來車往間的身影,掠過腦海,他的眼神是那麼空,那麼黯然,像是被黑夜籠罩了一般。

不過……太好了,他還活著。

米颯露出了一絲笑意,他還活著,雖然他不想見自己,可是隻要他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就還是有希望的,終有一天,會再見的,一定會!

米颯深吸了一口氣,“說說我的收獲吧……”米颯說著打開了桌上的資料袋。

“坐。”珈理微笑著對走進來的影飛說著。

影飛點了點頭,坐到了他的對麵,夕陽從珈理的身後照到影飛身上,影飛看不清珈理的表情到底是怎麼樣的。

“統司官閣下,找我來…有什麼事嗎?”影飛想不通,為什麼珈理會特別讓他來。

“不要這麼拘謹,我隻是找你來聊一聊。”珈理輕聲的說著,態度很祥和,平靜。

影飛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陰影中的珈理,聊一聊?素未謀麵,有什麼可聊的呢?還特意叫了來?“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了吧。”

珈理的語氣,好像真的是在聊天似的。

他倒了一杯紅茶遞到了影飛麵前,精致的杯子,香醇的茶香,那陰影裏,看不清的樣子,影飛越來越迷糊了。

“你在執法部工作多久了?”

“六年。”影飛小心的回答著珈理的問題。

是他帶走了展焱,這個統司官現在又來找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的確是很長時間了。”

“統司官閣下,我還有任務在身,如果有什麼事的話,請您直說。”影飛現在沒辦法平靜下來跟珈理聊天。

聖銀之石的下落是他心裏無法放下的事情,必須要找到,必須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不要這麼著急,年青人也要放慢些性子,……不然,你一樣找不到你想找的。”

影飛微微一怔,他知道我在找東西?他到底有什麼意圖?

“言教密寶。”

珈理口中的四個字讓影飛差點窒息。

他居然知道言教!不可能,不可能的,言教早在百年前,就已經付之一炬了。

“不用激動,我既然找你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些事情,一些知道,你卻不知道的事情。”

影飛看不清陰影下珈理的表情是怎樣的,可是他感覺得到,珈理接下來所說的話,對自己很重要。

紫織看著米颯從情報犯子那裏弄來的資料,不禁鎖緊了眉頭。

“這些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情報犯子那兒的東西,隻能相信七成。…不過就這些東西而言,七成可信,也已經不得了了。”米颯說著望向gen,“這些真正的證據,應該在你手上吧。”

gen看了看米颯和紫織,輕歎著,“是。……這是我用來跟喬汀做交易的,所以我沒跟你們說。”

“教皇廳真的作過這些事!”米颯的憤怒幾乎已經到達了頂點。

gen笑了笑,“想不到到吧,我在沒有找到那些證據之前,也不想不到,教皇廳那張正義的麵具下,居然是這麼可怕而醜陋的嘴臉。”

“這些不能讓影飛知道。”紫織堅決的說道,“影飛那麼衝動,讓他知道了這些,他隻會作出沒有理智的事,後果會不堪設想。”

“教皇廳曾經對言教所做的,現在對黎嗆所做的,都是不可願諒的事。……而我也算是幫凶,如果我不是碰巧找到了證據,一輩子可能都不會知道。”gen默默的說著。

“你看過那些證據嗎?”米颯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