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焱一邊收拾著微波爐裏的“焦碳”,一邊想著黎嗆剛剛的神情,可是思緒卻在他手沾到一片微波爐裏的殘渣時停下了,他看著手指上的這一小片被陽光照著閃著光的亮片,不由的為之一怔。
瑪雅看著愣在那兒半天不動的展焱,覺得好奇,走到他身邊,推了推他,“喂,中邪啦!”
展焱轉眼看著瑪雅,雖然展焱眼前的是瑪雅,可是他眼裏看的卻不是瑪雅,而是剛剛發生的一切。
展焱無視瑪雅的存在,衝出了廚房。
“瘋子!”瑪雅報怨了一句,搖了搖頭。
展焱來到客廳,米颯正在為黎嗆的精明而倒吸著涼氣。
“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展焱伸出手,把手指上的錫箔晾在了黎嗆眼前。
黎嗆看著他手上的東西,笑了笑,“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今天跟蹤了我們一早上的人是鋒叔!”展焱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可是這話說出口還是讓他心裏難以平靜。
“焱,你也發現有人跟蹤我們!”米颯同樣驚愕的看著展焱,她覺得好像隻有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展焱點了點頭,“是,你們在柏林大教堂前麵拍照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一直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米颯歎了一口氣,說出發生的一切。
展焱說著轉眼看著黎嗆,“鋒叔為什麼要這麼做?”
黎嗆聳了聳肩,這個答案他也很想知道。
“鋒叔曾經也是執洗部的人,也許他是想來幫忙,又不好意思打擾我們工作,所以就偷偷的跟著我們。”米颯說出了心裏的想法,同時也是她希望的答案。
“幫忙?”黎嗆笑了笑,米颯看著他的笑,心裏這個完美的脫詞變的毫無力度,輕意的就被他的笑給打碎了。
“幫忙不需要大廢周張的做這麼一出戲來消滅證據吧!……如果真是幫忙。你們跟他這麼熟,就算知道了,也隻會謝謝他,那麼他又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隱藏起來,不讓人知道呢!”
米颯和展焱看了看彼此,他們無言以對,雖然不想相信,可是不得不相信,鋒叔一定隱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們要不讓影飛知道?”米颯問出關鍵的問題。
影飛和鋒叔的感情那麼好,告訴他了他也不會信,而且他的性子那麼直,如果讓他知道了,隻怕事情會更難辦。還有,如果鋒叔真的隱藏了什麼陰謀的話,那對影飛的打擊一定很大,到時候他要怎麼麵對。
“還是先別說了,這件事隻有我們三個知道就好了。”黎嗆看著米颯和展焱說道。
他們倆想了想,也同意這麼做,必竟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還是不要亂下判斷的好。
突然間,整間屋子都在巨烈的晃動著,像是地震了一樣。
“出了什麼事了!”瑪雅和紫織從廚房裏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
二樓發出了強烈的藍色光亮,黎嗆被這個光束嚇到了,瞪大了眼睛,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胸前衣服裏的那個吊墜,衝上了二樓。
“不許上來!”
米颯和展焱也要跟上來,卻被黎嗆厲聲喝止住了,他的神情連展焱看了都不由的為之一驚,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黎嗆的語氣是一種命令,一種不能違背的命令。
米颯在黎嗆的臉上,看到了和上次在車庫裏同樣的神情,冷酷的表情,不可逾越的界線感,無法不服從的強硬態度,淩駕於人性之上的專治。
黎嗆衝上二樓,看到鋒叔和影飛也被這不尋常晃動而驚動了,從房裏走了出來,黎嗆跑到他們身邊,命令道:“下樓去,快點!”
影飛和鋒叔不解的看著他,黎嗆又一次的命令他們下樓,影飛可不吃他這一套,一付要跟他理論的樣子,樓下卻傳來了米颯的喊聲,“影飛,鋒叔,下來啊,聽黎嗆的,下來啊!”
米颯雖然不知為什麼黎嗆變的得這麼緊張,可是她知道,黎嗆從來不會做沒有理由的事。
展焱也喊了幾聲,影飛在不服氣的扶著鋒叔下樓了。
黎嗆轉身找著藍色光源,是從關著思茫兒的房間裏透出來的。
黎嗆跑了過去,他用力的推著門,可是門好像從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擠壓著,根本打不開,黎嗆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撞門,卻毫無成效。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說道:“讓我來!”
黎嗆轉過身,眼前浮現著一個長發女人的幻影,雖然是飄浮在半空中的幻影卻很真實,她手長拿著一張長弓,手背上有一個天秤的紋印。
黎嗆已經沒時間問她是誰了,隻好讓了開來。
她拉起了她手裏的長弓,一道金色的光形成了一隻箭,飛射了出去,射穿了房門。
黎嗆衝了進去,隻見思茫兒倒在床邊,暈厥了過去,藍色的光從她的胸口四射著,黎嗆走近她,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壓向自己的全身。
“不要接近她,你會死的,沒有人可以阻止所羅門指環的力量。”門外女人的幻影說著。
黎嗆沒有回頭,隻是從衣服裏拿出了那個吊墜,說道:“我隻想試試。”
黎嗆跪下身子,一隻手握著自己的吊墜,一隻手伸向思茫兒胸口的光團。
一瞬間,隻是一瞬間,四射的藍光聚成了一束,從黎嗆的指尖滲透到了他的手背,手腕,胳膊,肩膀,直至頸間的吊墜裏。
吊墜裏的藍色液體一般的物質吸收著思茫兒胸前的藍色光芒,加速流動著。
“你怎麼會有這個!”女人的幻影驚道。
黎嗆沒有辦法回答她,因為他現在身體裏的骨髓好像都被抽離了一樣,痛楚讓他全身冒著冷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展焱他們在樓下,根本不知上麵發生了什麼,隻是樓上的光好像越來越暗了,消失了,房子的震動也沒剛才那麼強烈了。
展焱不能再等了,他看了看影飛,兩個人一起衝上了二樓。
米颯想攔都攔不住,她不知道為什麼黎嗆不讓他們上去,可是她知道,黎嗆一定有他的原因。
思茫兒胸口的光消失了,被黎嗆手中的吊墜全部吸走了。
黎嗆靠在牆邊坐著,全身無力,看著思茫兒,淡淡的笑了笑,總算沒事了,大家都沒事了。
那個浮影飄了進來,蹲了下來,看著全身無力的黎嗆,“你怎麼會有這個!”
黎嗆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知道,記事兒的時候就有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太陽……太陽晶石……”
“你是誰?”黎嗆的眼睛幾乎要合上了,還努力睜開看著眼前的浮影。
“……至婭……”
耳邊的聲音漸漸的消失了,黎嗆靠了牆邊,睡著了……
展焱和影飛剛衝進了屋裏,至婭看到他們來了,浮影在空氣中是消失了,展焱和影飛不由一驚,一個人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展焱轉眼看著倒地上了思茫兒和靠在牆邊的黎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影飛叫紫織和米颯上來,把他們安頓一下!”展焱冷靜的安排著,這個時候,不能亂,鋒叔的問題還沒弄清楚,現在又是這莫明奇妙的一陣亂,那個女人又是什麼人,要冷靜,不能亂。
影飛跑下了樓把紫織和米颯叫了上來。
瑪雅在樓下陪著鋒叔,鋒叔的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剛剛光,難道是……
瑪雅不留意間,鋒叔露出了一個淺笑。
米颯看到靠在牆邊的黎嗆,剛想去扶他,黎嗆輕輕的動了動,睜開了眼睛,推開發米颯的手,扶著牆站了起來,“我自己行了。”說著他扶著牆走出了房間,記房裏所有的人看著他的背影,都是不解。
黎嗆把吊墜放進了衣服裏,這個不能被別人碰,不能,不然……
黎嗆回到房裏,關上了房門,隨即便倒在了地上,隻覺得內髒在翻騰著,隻覺得胃好像在抽經一樣,他皺緊了眉頭,嘔出了一口血,倒在地上,卷縮著,靜靜的休息著。
過了一會兒,終於是舒服了一點,黎嗆站了起來,扶著牆走到浴室,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胸前的吊墜異常的幽藍,那液體般的藍色,流動的速度快了許多。
“太陽晶石……”黎嗆看著鏡子裏的吊墜出了神。
這是一直帶著的,自己從來不知道它的名字,隻是媽咪說過,自己不能離開它,不能離開……
米颯輕輕的敲了敲黎嗆的房門,“黎嗆……黎嗆,我可以進來嗎!”
黎嗆從浴室裏走了出來,拿著毛巾擦著地上的血,說道:“等一下我下樓去。”
米颯鬆開了握著門把手,“好……”
她轉身向樓梯走去,眼中透著擔心和不安,剛剛黎嗆的樣子,不由得她不擔心。
展焱他們安頓好的思茫兒,影飛和紫織陪著她,展焱一個人走下樓來。
“到底怎麼回事!”鋒叔著切的問道。
展焱看著鋒叔,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說話,擠出了一點笑容,說道:“沒事!已經解決了。”
鋒叔沒有再問下去,隻是點著頭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瑪雅扶著鋒叔,覺得展焱的神情怪怪的。
米颯從樓上下來了,展焱正好岔開話題,問道:“他怎麼樣。”
米颯笑了笑,“他說一會下來。”
除了這些,她還能說什麼,對他跟本一無所知,他的個性也許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麼孩子氣,他的心裏也可能並不是無憂無慮的,在他臉上看到的笑是真的笑嗎,他說的沒事是真的沒事嗎,為什麼總是忽遠忽近,忽冷忽熱的,是自己不值得他信認嗎,還是他從來不信認別人……
黎嗆擦幹淨了地上的血跡,“真是倒黴,行李也被人偷了,藥還在裏麵呢!……算了晚上打個電話給媽咪吧,不然真是麻煩了。”黎嗆自語著歎了一口氣,拿著毛巾到洗手間去洗了。
腦子裏還在回蕩著那個至婭的話,太陽晶石,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她認識,她又是什麼人,平白無故的人,哪有可能會這樣出現,“難不成是……鬼……”黎嗆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不會這麼邪吧!……貴族裏有這樣的能力嗎?……”
影飛和紫織看著床上的思茫兒,她看上去那麼小,到底心裏藏著怎麼樣的密秘。
“……”思茫兒動了動嘴,影飛他們卻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影飛湊上前去聽,思茫兒的眼睛睜開了,“你做什麼。”
影飛嚇了一跳,站直了身子,看著她,“……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
“你們短生種才那麼容易死呢!”
影飛真是後悔剛剛擔心她了,一口一個短生種的,什麼玩意兒嘛。
“我怎麼會睡著了。”思茫兒坐了起來問道。
“我也想知道呢!……莫明奇妙的又是地震又是發光的,你真是……”
“你說什麼!”思茫兒激動的拉著影飛的手問道,神情看上去那麼害怕。
影飛點了點頭,不解的打量著思茫兒,又轉頭看了看紫織。
紫織看著思茫兒的神態,那是擔心的神情,害怕著會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的神情。
“……剛剛……真的……”思茫兒捂著胸口,鎖緊了眉頭。
“你……心口痛啊!”影飛打量著思茫的樣子,感覺她好像是心口痛的樣子。
思茫不回答也不理會,隻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影飛被她這莫明奇妙的一言不發弄的一頭霧水。
思茫兒的擔心,影飛沒辦法了解,她收藏著的不是普通的東西,是關乎著貴族的尊嚴,也關乎著人類的生死的所羅門指環。
“你也是執法者是嗎?”思茫兒突然問道。
影飛看了看紫織,轉頭對著思茫兒點了點頭。
“我要有話要跟你們說,讓你的同伴來見我。”思茫兒的語氣依然傲慢,一付高高在上的樣子。
影飛對著她翻了個白眼,咧開嘴笑了笑,“是——女王!”
說著轉身氣衝衝的走了,剛出門就看到從房裏走出來的黎嗆了,“喂!……裏麵的女王要接見我們!”
黎嗆笑著影飛幾乎快被氣死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
影飛下樓去了,黎嗆看了看他的背影,轉身去思茫兒的房裏了,雖然不知道思茫兒的密秘,可是黎嗆知她身上,不,應該是身體裏藏著致命東西,足以毀滅所有人類的東西。
紫織看著站在窗邊的思茫兒,觀察著她的神態,原來她和自己一樣,心裏藏著許多不開心。
“你在思念一個。”紫織輕聲的說著。
思茫兒轉過頭看著紫織的眼睛,看了許久,“你也是吧!”
紫織自問隱藏的很好,沒想到卻被她看過來了,不由的心中一怔,轉過頭不讓她再看自己的眼睛。
思茫兒淡淡的笑了起來,“不要緊張,你隱藏的很好,隻不過我可以看到別人的內心而已。”
紫織震驚的看著思茫兒,“你能看到別人的內心!”
思茫兒笑了笑,“是。我能。……因為是純血族,禦使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而我的能力就是……”
“讀心術。”黎嗆抱著肩靠在門邊笑了笑。
“你來了!”紫織看了看黎嗆,“沒事了吧!”
黎嗆笑了笑,“沒事,哈,謝謝紫織大小姐的關心!”
依然燦爛的笑容,依然調皮的玩笑,黎嗆就算下一秒要斷氣,這一秒也還是這麼無憂無慮。
紫織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淡淡的笑容。
思茫兒看著黎嗆,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麵,思茫兒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已經把他所有的記憶都看過了。
“你的生命有什麼意義?”思茫兒問黎嗆的問題讓紫織費解。
黎嗆在牆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笑了起來,“隻要是生命就有意義,活下去就會找到它的意義。”
黎嗆的回答更讓紫織不明白了。
“如果他們隻是需要利用你……那麼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悲嗎?”思茫兒不能理解黎嗆的思想,看到了他那麼多的過去,她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努力的活下去。
“至少……我被需要,不是嗎!”黎嗆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讓人覺得很溫暖,是那麼的生機勃勃,充滿了希望。
思茫兒笑了笑,轉眼看著紫織,“你想過要找回失去的嗎?”
紫織沉靜了下來。找回?找得回來嗎?失去?從來不是自己的,能說得上失去嗎?
思茫兒走到她麵前看著她,“眼睜睜的看著重視的人離開自己的無能為力,我明白。”
思茫兒太明白這樣的感受了,曾經看到皇帝的眼淚,她明白了貴族和人類一樣,都會軟弱無助,而當自己親眼見到倒吊者的死亡時,更加明白了失去的無能為力。
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承諾,就算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一定不能失言,因為這是自己唯一能為他做的。
“我們來了!”
影飛和展焱,米颯走了進來,影飛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坐到了一邊。
“影飛,不要生氣了嘛,思茫兒說了,隻是要見我們!……鋒叔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影飛打斷了米颯的話,“叔叔不也曾經是執法者嗎!”
難怪磨蹭了這麼久才上來,原來是影飛不滿展焱和米颯阻止鋒叔參與這次跟思茫兒的會麵,所以在下麵發脾氣了。
“好啦,瑪雅也說了,她會在下麵陪著鋒叔的嘛!”米颯勸著影飛。
“好了言歸正傳吧!”展焱把話題引到了正題上,“你說想見我們,到底有什麼事。”
思茫兒笑了笑,看著展焱說道:“我要你們幫助我。”
“幫你?幫你做什麼?”展焱不明白,我們這些執法者能幫貴族做什麼。
“聽說過所羅門指環嗎?”思茫兒看著大家問道。
展焱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黎嗆,黎嗆看著他們的眼神,像個無辜的孩子,搖了搖頭,“不要看我,我不知道。”
大家也不知是怎麼了,好像一有什麼新鮮玩意兒出了,就覺得黎嗆會知道,現在想想還真是好笑。
“所羅門指環,是一百年前聖戰的時候,人類送給貴族的!”思茫兒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展焱他們所知道的,一百年前的聖戰,是人類和貴族之間的死鬥,當時不知死了多少人,貴族因壓倒式的優勢而沾沾自喜,最終人類扭轉了劣勢,得到了勝利,貴族一敗塗地,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在交戰的時候,人類會送這個所羅門指環給貴族呢,這根本不合情理啊。思茫兒看得清楚,他們每一個人心裏的疑惑,笑了笑,“很難理解吧!……在我們壓倒性的優勢麵前,人類不得不屈服,不得不妥協,送上關乎他們生死的所羅門指環,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接受人類想要合談的請求嗎?”
展焱他們看了看彼此,雖然不太明白思茫兒的意思,不過就情況而言,應該是會接受的。
思茫兒笑了起來,“果然你們也和我們一樣天真。”
“你的意思是……人類並不是真的想要合談!”展焱驚訝於思茫兒的話。
聖戰時曾經有過合談的意圖這件事情,教皇廳從來沒有記載,也根本沒有聽說過。
“人類背叛了承諾是嗎!”黎嗆冷靜的說出了大家心裏都存在著的懷疑。
“人類用所羅門指環做為交換條件,想換取和血天使見麵的機會。……本來世界是不同意的,不過倒吊者想用和平的路徑中得到我們貴族應有的地位,所以勸服了他的哥哥……”
“你所說的‘世界’和‘倒吊者’就是你們貴族所說的血天使!……血天使是兩個人!”米颯的震驚代表了在場的所人此刻的感覺。
思茫兒知道不應該把貴族的秘密告訴他們,不應該再相信人類,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自己就快到極限了,這樣下去,所羅門指環就會被少頓奪走了,沙頓不會放過人類的,雖然自己也憎恨人類,可是決對不放下尊嚴。
“是,血天使有兩個,他們是我們的神,神聖的雙子星……”
黎嗆聽著思茫兒的話,卻看到不遠處的窗外,有一點亮光閃動著,越來越近,越來越巨大。
“趴下……”他和展焱同時喊道。
大家都聽到了他倆的喊聲,趴了下來,思茫兒卻笑了,望著窗外的光亮,“你終就還是出手了。”
影飛看著她站著還在笑,眼看著光亮就要將她吞沒了,影飛撲了過去。
光亮衝了過來,帶著巨大的狂風,席卷而來,像海嘯一樣的強烈,狂風過處,牆壁像是紙糊的似的,輕鬆的就被扯裂了,玻璃碎成了粉沫。
狂風和光亮消失了,屋頂已經在大家的眼前消失了,二樓變成了露台,大家從瓦礫中爬了出來,空中飄著雪花,寒風凜冽,展焱他們不由的打了個冷戰,米颯和紫織拍著身上的灰塵,手背,頸間,麵頰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展焱和黎嗆也不比她們好到哪裏,身上也不少地方掛了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東西有這麼大了威力,連屋頂都被它揭了,好好的一幢房子變的破破爛爛的了。
“影飛……”思茫兒的喊聲,引來了大家的目光,隻見影飛倒在思茫兒的身上,頭上的血流著,幾乎染紅了思茫的半邊衣服。
“為什麼要救我……”思茫兒流下了眼淚,明明影飛是那麼討厭自己的,為什麼又要拚了命的救自己,思茫兒不解,她無法理解人類到底是怎樣的生物,百年前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他們所謂的勝利,可百年之後眼前的這個人類卻又不顧生死的救了自己這個對他來說可以被得上敵人的貴族,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影飛努力的睜開眼睛,笑了笑,“原來你也會哭啊,……短生種也不一無事處的吧……至少我可以保護你這個……小不點兒……”
影飛暈了過去,米颯和紫織走了過來,影飛傷的不輕,她們隻能暫時幫他止血而已。
黎嗆和展焱望著不遠處的電線杆上站著的一個身影,這個身影他們都見過,長長的頭發在寒風中飄著,手中的長弓,是她,是那個浮影。
思茫兒著了起來,看著她,“至婭,為什麼手下留情了,你可以把我們都殺了。”
“我還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回去見沙頓!”
至婭的話讓黎嗆的心疆住了,沙頓,這個名字,曾經在自己的夢裏出現過,為什麼自己會夢到這個人,在今天之前,自己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也根本沒聽過他,那為什麼會夢到他,為什麼……
“我不會跟你回去!……你是三法司之一的‘正義’,你可以處死我,可是我絕對不會跟你回去,絕對不會把所羅門指環交給沙頓。”思茫兒的眼神堅決,那種不妥協的意誌,展焱他們看了也不得不欣賞她的勇敢。
“如果你想要把她帶走,似乎還要問一問我們吧!”展焱站到了思茫兒的身前,對至婭說著。
思茫兒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些人了,他們也是人類,可是為什麼,他們的心為什麼那麼純淨。
思茫兒看著眼前的展焱,再轉眼看看旁邊血流滿麵的影飛,為什麼百年前的聖戰時他們不在,如果有他們在,一切都會不同了。
“出了什麼事!”鋒叔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樓下的情況似乎還好,鋒叔幾乎沒有受傷,“瑪雅扭傷了腿,你們……”鋒叔的話才說了一半,便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影飛,“影飛!”
“鋒叔,影飛沒事……”紫織安慰著鋒叔。
至婭看著展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同伴吧!……至於我們的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管,我不是來殺你們的。”
她的微笑,她的冷厲,展焱不得不說,她和‘正義’這張牌很相似,追求平衡,公正,堅持自己的決定,卻會因為過分的執著而顯得無情。
至婭轉眼看著正處於失魂狀態的黎嗆,笑了笑,“你知道它的威力,讓思茫兒留在你們身邊,隻會讓更多的人死去。”
黎嗆從混亂中清醒了過來,沙頓為什麼會在自己夢裏出現,現在不重要,可以放到以後再說,先要弄清楚那個所羅門指環的真相,黎嗆現很清楚,那個東西的可怕,那種光,死亡之光,自己親眼見過它的可怕,毀滅性的可怕。
“其實,如果所羅門指環真的帶來了什麼可怕的後果,對你們貴族而言也不失是一件好事,你們不會受任何影響,人類也消失了,這個地球就是你們說了算了,不是嗎!……你們貴族在莫斯科的權力省,也就不用那麼麻煩的向教皇廳要求什麼平等權了。”黎嗆像在說笑的樣子,可是卻是事實。
貴族在莫斯科的權力省一直在跟教皇廳交涉,要求貴族與人類的平等權,卻一直沒有結果,貴族仍然是異族,要受到人類的製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