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會所附近的一家醫院裏。
五分鍾前,洛北辰被送進了急救室。作為‘凶手’不管是會所裏的人還是洛北辰的助理陸天都死死的揪著葉紫,不許她逃離半步。
就是現在,洛北辰在裏麵急救,她也被陸天牢牢的看管在急救室外麵。她抵著牆站著,陸天那惡狠狠的目光還不時朝她撲過來。
葉紫心亂如麻,急救室的門關上那一刻,她就將手機抓在了手上,猶豫了近十分鍾她還是沒有把想打的電話打出去。
也不知是不是心有靈犀,她猶豫再三沒打出去,賀荊南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怎麼還沒回來?”
賀荊南低緩嗓音傳過來,葉紫那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就覺得崩不住了。
“我……我在醫院。”
沒等賀荊南問她,她就直接說了醫院的名字。等了兩秒,那邊傳來兩個字:“等我。”
葉紫沒再說什麼,緩緩鬆下手臂,靠在牆壁上。
他來了就好了。
她想著。
不到半個小時,樓梯口處便出現賀荊南急匆匆的身影。
葉紫在電話中沒說她為什麼在醫院,賀荊南走過來的時候掃了一旁臉色陰沉的陸天一眼,心裏就有了七八分的猜測。
匆匆一掃,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靠在牆邊的葉紫身上。
她臉色蒼白,發絲淩亂,連衣服也鄒巴巴的,襯衣最上麵的紐扣也不見了,衣領鬆垮,脖頸上露出的部分隱約還有抓痕。
上下打量過一遍後,賀荊南眼底就氤氳上了濃重的怒氣。
他沒有說話,伸手理了理葉紫那鬆垮外翻的衣領,攬過她的肩膀,將她牢牢的圈在身側後才低頭道:
“告訴我,怎麼回事?”
從他伸手理她的衣領開始,葉紫的眼睛就直直的盯在他臉上,她的心裏依舊亂成麻,也不知道說什麼,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
直到聽到這句問話,她才朝急救室方向看了一眼,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我把洛北辰打傷了。他在裏麵急救,我……”
她滿目的驚懼,說話的時候手就緊緊揪著他衣服,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肯鬆手一般。
“好了。我知道了。”
賀荊南打斷她的話,攬在她肩頭的手緊了緊,沒再說什麼,直接攬著動了步。
在過去的將近一個小時時間裏,葉紫都是僵直的靠在牆壁上的,腿腳早已經麻木的跟一段木頭差不多,隨著賀荊南的手勢一動,第一步剛落下,她的腿就打了軟,膝蓋一屈,身形就往下蹲了下去。
賀荊南及時攬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形。看著葉紫如此,他也沒再動,眸光沉了沉,他便突然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身體猛地懸空,葉紫驚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摟住了賀荊南的脖子,同時又想起他的傷還沒好透,想勸他將自己放下,抬眸又見他臉上浮著極其堅決的神色。
怔了怔,她沒再說什麼,摟緊了賀荊南的脖子,就將臉靠在了他的肩上。
賀荊南低頭看了懷中神色怏怏的女人一眼,輕蹙的眉心舒緩了一些,隨後邁步朝樓梯口走去。
“賀總留步。”
陸天攔住了他。賀荊南停下步子,冷淡的掃了他一眼。
他的氣勢,陸天也畏懼。但是話卻不得不說。
“賀總就這樣帶著葉小姐走了恐怕不妥。我們洛總還在急救室裏,還不知道什麼情況,葉小姐怎麼能就這樣走了?”
“那你還想她怎樣?”賀荊南反問一句,眉眼犀利,“洛北辰若是死了,讓警察直接來找我。若是沒死,讓他傷好了也來找我。我倒要問問,輕薄我的妻子,想過後果沒有?”
一句話加上他帝王般的氣勢將陸天噎了個半死,他懷中的女人聽見那妻子兩個字也是微微一顫。
賀荊南邁開腿,步履流星的下樓。出了醫院,司機替他們打開門。葉紫被放下來的時候手還揪著賀荊南的衣服,賀荊南也沒有掙脫,就著她的手勢彎腰鑽進了後座。
這車內的氣息和身旁的體溫都是葉紫熟悉的。她放縱自己依舊依偎在賀荊南的身上,沒有離開。
車開一路,賀荊南也沒說話,葉紫心情混亂,也沒吭聲,兩人就這樣沉默著。
一直到車開到葉紫住的公寓樓下時,她打算下車,賀荊南卻在車門外等著抱她。
看著賀荊南伸過來的雙手,葉紫沒有讓他抱,卻隻是伸了手搭在他的手心裏,悶悶說道:“你傷沒好透,不要太出力。”
她扶著賀荊南的手鑽出車,站穩後五指就扣住了賀荊南的手,“我能走的。”
她當然是能走,剛才在醫院那陣驚慌失措已經過去了,在車上緩了這麼長時間後,她現在還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