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僵了好一會,徐秋萍才用依舊帶著點憤色的口吻回道:
“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而且,他的死也不能都算我頭上。我隻是小懲大誡,他自己承受能力差怎麼能都怪我呢?”
自己給自己粉飾了一番之後,她又話鋒一轉,語重心長道:
“荊南,媽也不是想左右你的婚姻。媽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正在拉攏3A的千金,就是那個蕭素素,據說兩個人處的還不錯。你說葉氏那個死樣子怎麼跟3A比?到時候你要吃大虧的。”
這種論調,換湯不換藥的又念一遍,賀荊南雙眉緊蹙的幾乎連到一起。
他的眼中閃過一陣洶湧的波濤,一陣過去之後又突然回歸平淡。沉默幾秒,他才緩緩開口:
“媽,你想要集團的繼承權,我答應給你便是。你何必這樣步步緊逼?”
俊逸出塵的臉上光華黯淡,宛如星光驟失的夜空,晦暗如墨。
話說完,他便站起,沒等徐秋萍再說什麼又道:“我始終覺得跟公司的繼承權相比,更重要的是感情。媽如果再這樣總是把我推開,也許有一天,我永遠都回不來了。”
“……”
徐秋萍仰著臉看著長身玉立,姿容清冷的兒子,心被他的話砸的陣陣發疼。
低眉跟徐秋萍的目光對視幾秒,賀荊南突然轉身走向門口。
拉開門,越嵐和葉紫都等在門外。
賀荊南閃身,“進來吧。”
幾人跟著進來,那個負責燒煮的阿姨被帶到了醒目的位置。
賀荊南一看阿姨身上綁著的繩索,眉心就是一皺,卻沒多說隻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
阿姨被捆著關了這麼長時間早已經嚇破了膽,一聽賀荊南問話,瞧他微怒的麵容,先是打了個哆嗦。
越嵐在旁見她嚇成這樣,小聲安慰了一句,她才戰戰兢兢的開口:
“這,這不是我,真不是我。那茶是我煮的,我就是看著之前少夫人喝的挺好的,就把那方子帶了過來,煮茶的材料都是我去正規的地方買的,以前給少夫人喝的也是那裏買來的,都沒事,這怎麼就,怎麼就……”
阿姨都快哭了,雙手被反綁著不能活動,她就眼巴巴的看著賀荊南,哀求。
這也是在身邊呆了很多年的阿姨,賀荊南並沒有給她多少厲色,隻點了點頭。然後,目光轉向越嵐:
“茶料的檢測結果什麼時候能出來?”
“明天吧。”越嵐道:“我盡量催他們快一點。現在是半夜了,應該明天中午之前就能有結果。”
“好。”賀荊南應聲,目光淡淡掃過了葉紫的臉,並沒有停留,隻和她的目光稍稍一碰便挪開看向徐秋萍:
“今天已經很晚了,等明天,檢測結果出來之後再說。媽,你先好好休息一晚。越嵐……”
臉轉過去,看著越嵐,“麻煩你也在這裏住一晚。照顧一下。”
“好的,沒問題。”
越嵐答應的幹脆。得到她的應允後,賀荊南立刻又對徐秋萍道:“我還有些話要問她,先出去了。”
沒等徐秋萍點頭,他便轉身交代人把阿姨帶出去,然後看向葉紫給了個眼神暗示。
眼見兒子就這樣急匆匆的走了,徐秋萍急了,對著門口剛準備喊,越嵐就開口攔住了她。
“伯母,荊南說的對,您該多休息。荊南他也沒走,晚上肯定是住這裏的,有什麼話等明天結果出來再說也不遲,您說呢?”
越嵐說的有理,加上剛剛賀荊南那些話還在耳邊回蕩,徐秋萍皺眉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終究還是沒喊出口。
……
臥室門外,一出來,賀荊南便對下人道:“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
下人領命立即將阿姨身上緊捆的繩子解開。葉紫看著那人解繩子,默然不語,待那淺褐色的麻繩從阿姨身上抽開時,她一抬眼卻撞上了賀荊南的目光。
“去房間等我。”
這意思是讓她晚上也留宿在這裏。
葉紫有些不願意,轉念一想自己現在身背嫌疑,即便想走賀家人也不會允許她離開,所以想了想她就無聲的應了下來,臉一低轉身上了三樓。
三樓有她和賀荊南的臥室。這房間的布局還和以前一樣,走進去,目光在曾經熟悉的物件上淡掃了一圈之後緩步走到了落地窗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這個地方已經與她無關,她不想隨意走動也無心四下貫徹尋找往日的痕跡。
她就這樣坐著,微微側著臉看向窗外。
窗外,夜色已濃,遙遠的天際也是暗無星光,坐在這屋子裏都覺得烏雲壓頂,似乎暴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