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他就對著手機急促的道:“越嵐,你馬上過來一下。我在……”
他給家庭醫生報了地址。掛上電話另一隻手臂就伸出,將葉紫打橫抱起,然後毫不猶豫的走向樓梯。
幾步奔到樓梯口處的時候,他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依舊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徐秋萍。
“媽,她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在她完全康複之前,我會留她在這裏。”
“荊南……”
徐秋萍喊了一聲,話卻沒出口。一來因為心思亂,二來因為兒子那清冷不容置疑的眼神。
等她回過神,再想開口,賀荊南已經抱著葉紫上到了二樓。
很快,兒子的身影就消失在徐秋萍的視線中。她深深鎖著眉,盯著二樓方向看了一會才轉身走出去。
出了別墅,坐上車,一直到開出去一截。她才拿出手機往臨城那邊撥了個電話。
她自己的兒子她最了解。葉紫今天的話雖沒有明說,但難保心思敏銳的兒子不起疑。
現在她必須跟臨城那邊通個氣,告訴他們提防賀荊南去查問,提前做些準備。到時候就算不能讓賀荊南完全信服,至少該有的準備都有了,有理有據,她也好理直氣壯的否認那丫頭那個倒黴的舅舅被開除一事跟她無關,咬定了是那丫頭故意栽贓她。
這樣至少這件事就是個懸案。賀荊南就算不完全相信她,也不會完全相信那丫頭,她們就算是個平手。
她這麼想,同時也將這些想法轉化成了合適的語言傳達給了電話那邊。
掛上了電話,她的腦中才浮現起剛剛葉紫昏迷的那一幕。
很長一段時間,她的思緒都定格在葉紫昏迷前一秒的那張臉上。
那張臉很白,氣色看上去就很虛弱的樣子,她又是流產過後,虛弱到昏迷也沒什麼。隻是那表情總似乎
不太真實……越想,徐秋萍的眉頭皺的越緊。
難道,是她想多了?
……
海景別墅內,二樓臥室。
賀荊南抱著葉紫徑直走到大床邊,將她放在床上,脫了鞋之後又將被子拉上蓋好。
在床邊站了一會,他又緩緩坐在了床邊。
床上的人現在的樣子跟那天剛被送到仁華醫院時的樣子如出一轍。今天雖然她臉上沒有帶著淤青血腫,可這雙目緊閉毫無生氣的樣子卻是一樣的讓人反感。
他不喜歡這個樣子。
目光就這樣緊緊的凝視在葉紫臉上,看了一會,他的手又抬起右手食指指尖輕輕探出,撩開了她那一縷搭在臉上的碎發。
指尖上,她的臉很涼。
賀荊南眉心越發的緊蹙,收回手又捏住了被子,往上提了提。
蓋好被子,他的手又探到了這床和天空一樣的淺藍色被子的下麵,順著她一動不動的身體,摸到了她的一隻手。
他抓著那隻同樣冰涼的手,五指緩緩屈起,越收越緊,直到將她的手整個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
女人手背上的涼意順著他的掌心傳到心間,賀荊南心頭微微的煩躁。
花了二十天的時間,將她從那不省人事的狀態中救回,調養的幾乎達到出事之前的水平。
現在,兩天時間,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他的眼前,依舊是一個像布娃娃一樣沒有朝氣,甚至沒有生命的女人。
看著這個‘布娃娃’賀荊南不由的攥了攥五指。
那力道沿著葉紫手上的每一寸肌膚傳遞下去,從她的左手經由她的心髒傳遞到右手……
半個小時後,阿姨敲響房門。
“先生,越醫生到了。”
“進來。”
賀荊南低低的開口,緊握葉紫的那隻手這才鬆開。
一陣輕輕開門聲之後,越嵐提著藥箱進來。
“荊南。”
她在樓下已經聽阿姨說了個大概,走到床邊瞧了一眼葉紫的臉色,心也提了起來。
“我先看看吧。”
她說道,賀荊南站起退到一旁。
簡單的檢查聽診之後,越嵐摘了聽診器,起身道:“別擔心,沒什麼事。”
賀荊南朝葉紫看了一眼,眉心依舊沒有鬆開:“沒事為什麼會昏倒。”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過了一會,越嵐才道:“我們出去說吧。”
這個提議賀荊南沒有拒絕。彎腰理了理被越嵐翻開的被角後,他才點頭。
兩人無聲退出,房門關上的刹那,床上的人張開了雙眼,同時兩行晶亮的眼淚從眼眶中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