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樓燒了,的確是個大新聞,而且,昨晚那麼多人在饕餮居看著鹿俊由霍管事請上樓,而且接著承影樓就被付之一炬,善於聯想的中國人總能猜出這簡單的事情發展。
簡單點就是鹿俊貌似失勢了。
“喲,這不是鹿公子,鹿老板嗎?怎麼不去承影樓照顧生意了?”話中明擺著的譏諷口氣,金鳳樓的客人也都被吸引過來。
莊子深坐著喝酒,還有一位戴麵紗的姑娘在一旁坐著,看不清麵容,尤其在昨晚周夫人之後,鹿俊看見戴麵紗的人都有些犯怵。
本來是來買酒的,鳳來儀要嚐嚐金鳳樓的糯米酒,鹿俊閑來無事就出來跑跑腿。可是剛進樓門就看到這討人厭的嘴臉。
“大清早的看見你真是有礙觀瞻。”鹿俊絲毫沒給他好臉色看,徑直走向了金鳳樓的夥計,“夥計,二斤糯米酒。”
莊子深輕蔑一笑,撩了衣襟站起來“喪家之犬而已,鹿俊你如今依仗的承影樓都被燒了個一幹二淨,真實大快人心。”其實莊子深還沒說的是,諾敏如今閉門不出,王芝玉也是不做聲響,鹿俊要成孤家寡人了。
“哎呦,我都說了,你真的好煩啊!”鹿俊懶得再逞口舌之便,“墨胥就是這麼教你們的仁義道德?”
“鹿俊,老師尊諱豈是你能胡亂叫的-”莊子深被鹿俊一句挑起來火,總覺的有些似曾相識的場景,“諸位也看到了,這鹿俊侮辱我老師,在下隻不過是為了給老師正名,給我上。”莊子深撩了撩袖子指揮著幾名家仆上前,書生捋其袖子,打群架,又不是沒幹過。打輸了也得撈個墊背的,仔細看看了莊子深的位置。莊子深抄起桌上折扇又甩了過來。
鹿俊嘲笑道,“莊子深,淇奧會上說的話都被你拋諸腦後了?你除了會扔扇子還會什麼?”正欲閃身躲過。結果淩空飛來一箭,正中扔來的扇子,釘在了大堂中的立柱上,箭尾雕翎顫抖,竟還微微作響。莊子深同桌的女子立刻站起,離了有一丈遠。
“莊子深,鹿先生的名諱也是你能亂叫的。”門外傳來一聲高喝,可是前些日子在淇奧會禦藝上拔得頭籌的徐賁。高頭大馬,鞍上還掛著一隻狐狸,有血跡從其耳朵流出。這狐狸通體火紅,身上無一處傷痕,看來是一箭貫穿雙耳,這等奇妙箭法,鹿俊倒是以前在書中看到過。
鹿俊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在淇奧會上出聲幫過這徐賁。
“鹿先生。許久不見。”徐賁下馬向著鹿俊行了一禮。
“哪裏來的刁民?”莊子深看著徐賁,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大街上公然動兵器,還有王法嗎?”
大周禁刀不禁劍,禁弩不禁弓。況且,徐賁這手中還是周平親自賜下的良弓。莊子深可是見證者之一,怎麼不記得。不過實在想不到什麼好說辭,“徐賁,這裏沒你什麼事。鹿俊,今天這金鳳樓還有眾多學子在場,你侮辱家師,勢必要給一個交代。”
“對,就是。”
“墨先生可是學府首席,怎麼容你這等小人指名道姓。”
莊子深他爹畢竟是學府要員,自然有人為他搖旗呐喊。還有專門聽到吵鬧從二樓下來的。
“今天誰敢動鹿先生一下?”徐賁下了馬就立在金鳳樓門口,虎虎生威。
夥計也正好從後廚取了一壇糯米酒到了前堂,夥計看來對鹿俊觀感不錯,把酒遞給鹿俊,小聲說道,“鹿公子,趕緊走吧,此處多是學府的人。”
鹿俊轉了轉眼珠,將糯米酒遞還給小二,“多謝,走是走不了了。”繼而又看向了徐賁,“徐兄,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先生不用擔心。”徐賁看了看這圍觀人群越來越多,神情也有些嚴肅。
“哈哈,既然徐兄不在意,那還有一件事拜托。在下也是從不打無準備之仗。”鹿俊拱了拱手,挽上袖子,站得筆直。
“先生但說無妨。”徐賁一聽這句話,挑眉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