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而這些清知府又都有削尖了腦袋想往京官裏蹭。
京官說貪到手的,也就是那官階高的,一般小官小吏又都上交了,所以提俸這種事還是能讓大多數人高興的,而且這一提就是三成,雖然不能從根本緩解眾所周知的貪汙,可是雪球不就是一點點滾起來的嗎?
“提俸就是引子,安身三策最快也得年底開始了,宋朝雖已亡,可是以史為鏡能知興替,宋朝為曆朝曆代貪汙案最少,最大原因就是待遇非比尋常,所以,這提俸是第一步。”裴鈺正在禦書房和周幽說正事。
“年底啊,還要等。”周幽金黃色的龍袍加身,實在是貴不可言,書房裏九盞明燈,照的亮如白晝,“削藩,實在是等不及了。”
“陛下,三年都等了,不在乎這幾個月。”裴鈺倒是成竹在胸一般。
“這滿朝文武不是朕所心憂的,有老師在,便可頂住大局,其餘的全部殺了換新的又何妨,反正既有才華還有能力的新秀大把大把的在國子監,翰林院都眼巴巴的看著呢,這次京察空出來多少位子?”
“金陵大小官員共有三十五名官員被查,吏部和兵部的就有二十九人,剩餘有些小衙門的不值一提。”
“吏部?兵部?洪泊岸,胡萬言手底下這麼多人被查,他們自己都沒事?讓崔興去查查,別隻顧著給元老麵子,把朕的宮門熏的烏煙瘴氣。攘外必先安內,這次不用手下留情了。”周幽看來始動了真火。
裴鈺思忖一會,才小心說道,“洪泊岸可以查但是應該查不出什麼來,但是胡萬言,陛下還是要緩幾天吧?”
“怎麼,三哥的舊人我就動不了?”周幽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胡萬言和周契在軍伍時就是生死兄弟,胡萬言這個兵部尚書可比周契的太安侯坐的還長,“幾十年不挪挪窩,說不過去,讓他滾蛋。”
“陛下,太安侯那邊,已經死了一個陶先生,到年底這一段就不要再打草驚蛇了。”裴鈺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
“太安,哼,我倒是差點忘了,敏敏還有個十分棘手的老師呢?兩名暗衛竟然了無蹤跡,朕的暗衛現在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胡萬言動不得,洪泊岸又是個出了名的潔身自好,讓他們再多待幾天吧!”
“陛下,還有一件事,陛下應該不太知道。”裴鈺好像聽到鹿俊的名字想起來什麼。
“怎麼?”
“七年前,臣尚在太安,那年八月任江南一帶的鄉試主考官,陛下還有印象吧?”裴鈺回顧往事,不由得捋捋胡子。
“對。”
“當時江南一帶也包括太安學子都去參加鄉試,鹿俊也在其中。”裴鈺停頓一下接著說道,“洪泊岸當時已然是吏部侍郎,他給臣送了一封信,信上隻有一句話,務必不能錄用鹿俊。”
“哦?還有這等事?算起來,七年前,這鹿俊不過十三,就去參加鄉試,也的確可以稱得上是神童了,可是又和洪泊岸有什麼過節,他倆八竿子打不著吧?”
“鹿清安和洪泊岸師出同門。”裴鈺一句點題,“皆是師從青竹先生。想來洪泊岸不是在為難鹿俊,而是為了保他,明眼人都知道二十年前鹿清安死的是不明不白,恐怕洪泊岸另有所圖。”
“去查查,這算是個新消息。那好吧,明天把補缺的人名單遞上來,我要過目,胡萬言和洪泊岸就先放一放。奧,對,延文在國子監待了這麼久,提上來吧。”
“犬子還需多多磨練,陛下還是-”裴鈺一聽提到自己長子,立刻反對。
“主意已定,裴延文進翰林院先擔總編撰一職。另外還有一個人提兵部侍郎。”
“陛下要提的人的是-”裴鈺隻得接受自己長子的升職,而且周幽可是第一次提拔新秀,不知是誰。
“張疏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