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一揚手自然是準了。底下卻是看見莊子深都隻能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學府頭三甲,父親還是學府要員,書香門第。又是滿腹經綸,翩翩君子自當如此啊!
莊子深背手而立,出口成誦,“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淇奧一篇不過一百零八個字,不消片刻就已背完,而且琅琅之聲,金石入耳。學府士氣大振。有沒抓住機會的士子暗自捶胸頓足。
“君子之風當有尊師重道一說,老師不入門,學子誰人敢進?當先請老師進門。”周平兩手一分,高聲道,“請先生入門-”
“請先生入門-”
“請先生入門-”百人齊喝,聲勢一時無兩。
底下士子自然知道這是敬禮,沒人敢放肆。三聲入門過後,盡頭又是一人帶頭而來,細細看去就是那陶先生,原來他不止是侯府客卿還是老侯爺欽命的小侯爺的授業之師。自然可在前列。
後麵是學府兩人,三大書院各來一人,還請了三名私塾先生。本是一行九人,後麵還有兩個身影,一青衫,一白衫,一不卑須眉,一不亢巾幗。
“安醫師?”
“小魚”安又歌聽到旁邊有人叫她,轉過頭一看是兩天不見的陳小魚。
“上次,我也算是立了一功,升了隊長。今日調來維持侯府周圍安寧。”陳小魚看樣子還是換了新盔甲,喜悅興奮,溢於言表。
“那便好,王爺請我來助陣淇奧會,我先進去了。改日再敘。”安又歌說完就與鹿俊一同走向了府門。
“侯爺,王爺,郡主。”各個老先生進門都先向三人行禮,可是輪到鹿俊安又歌前來,還未開口。
就聽周平開口,“鹿公子,安醫師。”
諾敏上前一步,笑道,“老師。”
蘇合也是微微欠身說道,“安醫師。”
這三人三句話,讓周圍的空氣都稍稍凝固了一下,郡主行禮,王爺尊稱,太安侯都先聲問候。這二人是從哪裏蹦達出來的。
至於鹿俊,那些老學究事先都被打了招呼,畢竟是當年鹿清安的遺腹子,給上幾分麵子也是應該的。鹿清安,多少人當年不能望其項背。如今這鹿俊能被西胡郡主叫上一聲老師,這周圍人恐怕是比昨日那陶先生還要瞠目結舌。可是安又歌是怎麼回事?
“那不是鹿俊嗎?我沒看錯吧?”
“對啊,旁邊那不是安家閨女嗎?這時怎麼一回事?”
“什麼時候這屢試不第的鹿秀才成了郡主老師了?”
“既然能來肯定是侯府親自下的帖子,慎言,慎言。”
若說他人是疑惑,那莊子深可就是心中憤憤不平了,遺腹子,天煞孤星,窮秀才,什麼時候競得了這等禮遇,我說當日爹爹怎麼將我鎖門七日。鹿俊啊鹿俊,那日滿庭芳是我大意,今日眾目睽睽,看你怎麼再動手,我定讓你,在這侯府裏下不來台。
眾人都是在疑惑和不解中看著他們進了侯府。侯府門前,傳報木板豎起,上寫三字,淇奧會。潑墨大字,好不氣派。看來是侯府也是專門給這些民眾一個了解淇奧的機會。
侯府內,周平一行自然坐在其中,側麵是請來的十一位先生,太師椅端坐,底下二百士子。淇奧還未開始,這莊子深已經忍耐不住,當即不管旁邊師兄拉扯,徑直上前,“啟稟侯爺,在下莊子深有話想說。”
“哦?今日淇奧會,學子才是主角,但說無妨。”周平也是有些意外。
“君子尊師重道,為人師者,當有學問在身,傳道授業解惑也。今日不想有濫竽充數之人,也在其內。請侯爺明察。”
“竟然有這等人,豈不是汙了淇奧會的名頭,這人是誰,你指出來。”
“就是在側邊落座的鹿俊。”
鹿俊本來正在和安又歌閑聊,看著那前麵的學府兩個老學究手捋長髯,相視而笑。安又歌朝鹿俊努了努嘴,“有什麼好驕傲的,不就是背了一篇詩經嗎?你看這兩老頭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