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論輩分你還要叫他一聲皇爺爺,莫要失禮。”周契眉頭一簇,有些不高興了,“天下散落著先皇為防止宋人死灰複燃的各種密探,無名無姓,無生前無身後。說起宋人,亡宋遺民魏無常當年就是把你錯認為宋人,才助你建起了青槐門,此人不簡單,你要小心。”
“--青槐記下了。”
“這些事盡量不要讓平兒知道,過些日子我會下山一趟。太安當今風雲際會,青槐還是不要待的太久。”周契像是回味過來什麼,笑道,“青槐一來,就要聽我囉嗦這些東西,實在是不應景,不應景。想我大周現在國泰民安,北起雁門關,南至南海,莫非王土。”
“雁門關,守關將領張因,可是酷吏。青槐略有耳聞。”肖青槐想了想,張因這個人好像是剛聽過。
“酷吏也是人,張因膝下無子,唯獨對不成器的侄兒護短。說來怎麼提起張因了,難不成近日雁門有事?”
“小事。”
肖青槐看著還在冒煙的塗山山頂,山風吹的紫衣獵獵,也吹的黑煙四散,空中卻有一行白鶴過山,穿黑煙而過,清鳴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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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於飛,清鳴塗山,塗縣境內有一快馬取道而來,來人衣衫襤褸,而且單手拉韁,卻是少了右臂,連衣衫一起從肩膀處齊根而斷,雖是紗布包裹,可是鮮血還在不停滲出。
來人三十許歲,消瘦一臉急切和疼痛的折磨,看著已經是行路日長,身心俱疲,勉強撐著不從也是快要力竭的馬背上落下,方向朝著太安城,馬不停蹄。這人走的山路,行人不多,倒也是沒人注意。
一夜之間就落魄至此,哈,怪誰?那西胡少女,那少年?還是身後靠山的虯髯大漢?還是怪自己學藝不精?
張因?公道?自己總是要討回來的!
馬背上顛簸,帶動傷口,馬上人又是臉上抽搐。想來自己許久不卜卦,昨夜山洞算上一卦,生門竟然是開在太安?
行走江湖十餘年,朋友沒怎麼交到,仇人倒是不少,不過說起自己信任的人怕是還有一個,正是在太安。
觀天上雲氣,龍虎之象,太安正是風雲際會,既然是生門開在太安,我付流水這斷臂殘軀也來攪上一攪!
若是諾敏蘇合在此,應該也能認出,這來人就是那日雁門關內悅來的青衫客卿付流水。可不過幾日光景卻是成了如此模樣,好不淒慘。
時過正午,付流水快馬加鞭,奔到了太安城門前,每日入城出城的人數不勝數,隻不過像付流水這般模樣的卻是少見,本來排隊的人群都被馬匹衝散,守關將士隻聽聲,還以為有敵來襲,抽刀上前話未出口,來人卻是一個翻身從馬上掉了下來,斷臂流血,臉色蒼白。
老黑攔住了幾個衝動的守關將士,親自上前看看情況,來人聲音氣息微弱,口中囁嚅,老黑附耳過去,隻聽見七個字:“巡守府,譚峰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