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隻要驕陽歸西,也是夜涼如水,這悅來下個月輪值的客卿也到了。這隻要不是城鎮中的悅來,客卿皆是有幾分名氣的江湖人士,每月輪值,悅來好酒好菜好住處皆是盡力招待。
付流水功夫倒也是平平,四月的客卿之責也馬上到時限了,下一程自己倒是想去關外看看,風吹草低見牛羊,駿馬美酒射天狼。
付流水今晚要了一壺桑落在房中獨飲,掏出懷中的七枚銅錢,一字排開放在桌上,當初跟著師父學習周易卦象,可是自己實在是不夠專心,才出來浪蕩江湖,可惜在江湖上漂泊多年忘情忘恩,當初的德行都去哪了?
“付先生?付先生?”客棧小廝前來敲門,這個時候不知又有什麼事,“門外有人聚眾鬧事,付先生還是去看一眼吧?”
“這新客卿已經到了,為何不去叫他?”付流水難得清閑,喝酒正到微醺,哪想管這些閑事。
“新客卿說,付先生還有一日之期,做事要有頭有尾。”看來這小廝已經找過新客卿了。
付流水有些不情願的放下杯子,收起了桌上銅錢,推門出去,看到小廝在門外陪著笑臉,有些為難的看著他,“人在何處?”
“就在門外。”
“頭前帶路。”付流水剛理好衣衫向小廝說道。
誰知這小廝尷尬的笑了笑,“付先生,我,我膽小。那些人就在,門外。”
“行了,我知道了。”付流水並不好兵器,隻是拳腳功夫,說自己功夫平平也算正常,武林這功夫隻有三個等級,一是超凡絕世,三是花拳繡腿,其他都是平平無奇的。除了拳腳功夫,再說神兵難求,隻有二十年前飛花三劍墨陽手中的白練算是一柄神兵,多少年中武林還真未聽說再有其二。
下了樓,大堂又是一塵不染,燈火通明,空無一人。付流水直直的推開大門,還未看一眼就借著酒氣說道,“何人在悅來鬧事?”
對麵卻聽不到一人回答,付流水才感覺事情不對,抬頭看去,麵前整整齊齊三隊人馬,裝備精良的雁門守軍,嚴陣以待,長槍長矛,短刀硬弩,有戰事發生?怎麼看都是衝著自己來的吧?
“付先生?”頭前一人騎著高頭大馬,臉龐精瘦,一雙小眼睛精光四射,麵無表情的看著付流水。
“張大人。”雁門守衛大將張因,這關內關外的人誰不知曉,由於張因是京城第一酷吏,專門整治高官權貴,後來調任雁門守關,現在也非戰時,犯邊自然是沒有。不過張因坐鎮,平常鬧事也是寥寥無幾。
“草民聽說這客棧外有人鬧事,才出來看看,不知張大人這是-?”付流水說話盡量小心,因為這明顯不是誤會和玩笑。
“對,就是有人鬧事。”張因好像坐的時間有些長了活動了一下有些發僵的手臂,懶洋洋的說道“刀斧手把這人給我拿下,如有反抗,盡可斬殺。”
付流水還未反應過來,隻聽身後客棧門“嘭”的一聲被狠狠關上。夜涼如水可是比不過夜涼如人,這下自己可真是成了孤家寡人。
“張大人,可是弄錯了,在下是悅來客卿,不曾犯事。”
“付流水,你斷我雙腿,老子這筆帳還沒給你算。”突然一個聲音橫插進來,四個健仆抬著滑竿,上坐著一虯髯大漢,付流水心道不好,幾日前的西胡來人住店,自己懲戒的人可不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