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一席話,擲地有聲,如悶雷繞耳。周幽閉口不言,起身走到窗前,“老師,你看,下雨了。”
裴鈺隨即起身立於周幽身後,師徒,主仆二人寂寥無聲。春雨入魂,絲絲擾心。
雁門關如今也是成了一個漢人胡人的貿易來往地,今日日薄西山,關卡已經將近關閉時間,守關的記事員剛準備收拾紙筆,趕巧遠處來了兩騎輕塵,記事員年事已高,但是眼神還蠻好使,頭頸高昂,四肢穩健,沾赤汗,沫流赭,汗血寶馬?來人這身份定不一般,胡人部族現在當屬乞顏部落勢力強盛,也和大周關係平和,當今聖上的姐姐當年更是嫁去草原,成了乞顏部的可敦。
馬嘶清亮,急奔變慢跑,頭前一人,一字連眉,嘴唇偏厚,頭戴皮帽,身上裹著灰色披風,腰間一把彎刀,金玉綴柄,正是少年兒郎的勃勃英氣。
其後一人,紗巾圍麵,隻露出清秀的雙眉,胡人女子卻是很少有柳葉般的雙眉,眼光清澈如水,裝束如同前麵男子一樣,隻不過卻是背上負劍,並無劍穗,想來是個合格的武劍。腰身曲線玲瓏,隨著駿馬奔跑,更是賞心悅目。
“諾敏,這次出行,我可是自行找好玩的了,別死皮賴臉的跟著我了。”頭前男子,扭頭笑道。
“蘇合,我才不要你管,再說,母親是讓我們給平弟慶生的,咱們也得加緊些了。”女子說話絲毫不如那些江南女子溫潤如糯,還有些金玉之聲在於其中。
“恩,這是自然,幸虧今天趕得上入關,不然多等一天更是惱人。”
“不用多言了,快些入關吧。”兩人到了關門,下馬入關。
“來者登記。”記事員照例行事。正欲提筆。麵前被甩了一枚腰牌,赤金十足,上麵龍飛鳳舞四個大字“如朕親臨。”背麵是一隻五爪金龍,畫龍點睛,更是活靈活現。
“吾皇在上,萬歲萬萬歲。”記事員一個機靈,翻身跪地。幾名守關將士同樣脫盔跪地,口中稱頌。
“免禮,不要對外聲張。守關張大人公務繁忙,我二人也不勞煩通報了,天色將晚,速速放我二人入關,切勿多事。”諾敏上前一步收回了腰牌,口中說道。
“是,二位大人,盡可通過。”記事員自是萬事應允。
二人踩蹬上馬,絕塵而去,留下幾名軍士亦是驚出一身冷汗。
記事員才反應過來,對著幾名軍士說道“還不快去稟報張大人。”
話音未落,又添上一句,“慢著,我親自去。”
太安東城門,天色已晚,有三分涼意,太安城的城門也要關閉了,城門口的將士開始推動巨大的城門,這外門年代有些久遠,上麵的鉚釘都有些鐵鏽斑斑。離城門不遠,就是巡守府,兩尊石獅子,外觀大氣,雕琢質樸,兩隻大紅燈籠已經點亮掛起,巡守府內,好似並無雜音。
內院地牢,卓厲入門才感覺血腥氣有點厚,這劊子手又在牢內打死人了?
劊子手並不是專門處刑的,而隻是一個巡狩府的人給他封的外號。劊子手原名劉桂,是從太安軍中調來的,平時軍中格鬥,基本無人願意和他纏鬥,因為劉桂,天生神力,下手也是極其陰狠,斷手斷腳都是輕的,後來到了巡狩府,倒是拜了一個好老師,專門教他刑獄拷問之術,此後這劉桂更是生人勿近。
“劉桂,有什麼收獲。”卓厲看到這這地上並無太多血跡,隻是這囚椅之上的人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囚衣上血跡斑斑,還有傷口不斷往外滲血。殺人割動脈,問人要割靜脈,這是劉桂第一課學的,不巧,卓厲那天也聽到了,記憶尤其深刻。
“回大人,這小子知道的也不多,怕是逃跑的那位知道的多些,”劉桂話剛出口,有點感覺不妥,順口補救到,“不過多少隻不過是細節問題,說是青槐門近日就會有大人物來到太安。”